房间的一角,站着一名垂着头的长发女子。
女子光着脚,身穿短袖长裤,裸丨露出来的皮肤伤痕累累,衣服上也又脏又破。
如墨的长发遮住女子面容,散发出阴郁的气息。
如此与房间格格不入的女子,顾言只以为又是辛奉天的什么花样,没有多加注意。
刚刚护士去墙角的柜子取东西时穿透女子,顾言才知道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女子。
这时他也发现了笼罩在心里的违和感,仿佛在他的意识中,女子就应该在那里。
许是女子察觉到顾言的注视,静立在墙角的女子忽然动了,迈着极轻的脚步缓缓向病床走。
随着女子的靠近,房间温度变低,当她走到病床旁的时候,顾言已经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子隔着厚重头发对着顾言,抬起带伤的纤细手指撩开头发露出了她的脸。
顾言脸色瞬间转白,嘴唇微动。
“言言……”
女子的长相与左语别无二致,紧闭的双眼流出两行血泪。
顾言用力咬牙,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是……你吗?”
“阿……淮……”
熟悉的呼唤使顾言骤然失去意识。
当他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他仍躺在病床上,身上的束缚带使他动弹不得。
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两点半,正是一天中人最困倦的时候。
他透过门的小窗隐约看到走廊中有光在晃。
寂静的夜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渐渐的其他病房传出的打呼声、呓语声、还有不老实的扑腾声都传入顾言的耳中。
其中走廊中靴子踩出的脚步声最为明显,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言闭上眼睛。
很快巡逻的人来到外面,用钥匙打开房门,举着手电筒照向顾言所在的床下。
借着手电光柱扩散出来的光,巡逻的人确定顾言仍在睡着,关上门重新锁好。
待脚步声走远,顾言睁开眼经看向天花板,片刻后才敢试探的偏移视线到墙角里。
明亮月光照亮房间中的一切,顾言清晰看到角落里女子的瘦小身影。
他瞳孔微缩,再次闭上眼睛。
随后几天医院护士对顾言看得很紧,他吃饭或者去卫生间的时候虽然会束缚带解开,但全程有男护士陪同。
一次顾言把勺子掉到地上,男护士反应很快,在勺子落地前就接住了。
顾言心里估算了一些,表现老实的配合。
期间辛奉天来过几次,有次和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出现。
“新疗法……效果很好,如今……很大缓解。”
“辛医生……我们压力很大……你确定……”
“是的……建议继续观察……我相信病人……”
辛奉天和几个人见过顾言后走出病房低声讨论,顾言勉强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内容。
过了一会顾言提出去卫生间,男护士为他解开束缚带捆好双手送他去。
顾言经过镜子的时候,镜中浮现出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微垂的眼角带着几分狠戾。
男护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到号码不禁面露为难。
“没有纸了。”顾言适时提醒。
男护士清清嗓子,想到这几天顾言很乖,嘱咐道:“我去拿卫生纸,很快回来。”
说着他转身外出走,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
顾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脚步无声的移到水池旁开始仔细翻找,随后又打开下面的柜子细细摸索。
当男护士回来的时候,顾言正在洗手,两个袖口都湿了。
顾言抬头通过镜子看向男护士,唇角似笑非笑,“你走的匆忙,没有帮我把袖子挽上去。”
男护士尴尬地咳了咳,“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顾言接过男护士拿来的卫生纸一点点擦手,将十指全部擦干后往外走。
镜中随着顾言的离开,浮现出长发挡住脸的女子,她好似低头看向洗手池,又转向顾言的背影。
男护士看眼卫生间,发现没什么异常,连忙转身跟过去,将已经躺在床上的顾言用束缚带捆起来。
“可以轻一点吗?哪怕定时按丨摩也很不舒服。”顾言温声地商量。
“这是规定。”男护士努力板起脸,手上的动作还是不禁比往常放轻了一些。
等护士离开后,顾言看到那名女子已经如往常一般回到屋子的角落里,垂下头不言不语。
顾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早早休息。
第二天中午,护士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水管爆了,连忙去叫修水管的工人。
大半个小时后,工人拎着工具袋匆匆赶来,钻进卫生间忙碌。
顾言正坐在床上,手脚被束缚住,坐在一旁的男护士翻书给他看。
这几天经过顾言主动和男护士的交谈,两人已经颇为熟稔。
准确说除了自称是顾言主治医生的辛奉天,顾言对谁都很温和,就连每天定时来给他检查的几名女护士都放松多了。
今早顾言开玩笑地问主要负责看护他的男护士,说他表现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奖励。
男护士出去一趟,回来就说可以奖励他看书。
书是童话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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