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房中。
左语坐在病床上微微仰头,医生一层层地为她解开缠绕在双眼上的纱布。
左母紧张地站在一旁,等到纱布全部解开,露出左语紧闭的双眼,她声音颤抖地询问:“言言,能看到吗?”
左语缓缓睁开眼,不习惯的快速眨动,黝黑的瞳孔先是望向医生的脸,随后转向母亲。
“能看到。”她浅笑着回答,环顾病房四周,舍不得放过所能看到的任何细节。
左母抬手捂住嘴,流出激动的泪水,不断喃喃道:“能看到就好,能看到就好。”
左语眼睛也有些湿润,医生连忙提醒病人要少哭,左母又把眼泪憋了回去,让左语也不许哭。
经过检查医生确认左语恢复的很好,只要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重新恢复视力的左语见什么都陌生,有种世界都在眼里的感觉,散步时脚边爬过的一只蚂蚁都能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个星期后,左语顺利出院。
离开医院前她悄悄找到王之美。
“王医生。”左语拦住刚从诊室出来的王之美。
王之美脸上挂着独属于医生的职业微笑:“有什么事吗?”
左语不好意思地左看右看,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问:“王医生,顾淮现在怎么样了?”
王之美笑容不变,“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在国外,具体我也不清楚。”
距离左语失去顾淮的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多月,这段时间她唯一能联系到的人就是王之美。
虽然之前在聊天软件上,王之美一直都告诉她顾淮很好,但没有亲眼看到总有些不放心。
左语抓着王之美的手臂不放她离开。
“有没有照片啊,我就偷偷看一眼。”
王之美不愿在人来人往的诊室门口细聊,拉着左语到僻静楼道。
她语气责怪:“你也知道顾淮情况特殊,怎么可能有照片,以后你也不要来问我了,万一被警察知道了怎么办。”
左语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无措地用手搅动衣角。
“能打电话吗?我只是想确定他平安。”
“不能。”王之美快速拒绝,她凝视左语的双眼,声音放缓:“他真的很好,前段时间我还收到了他结婚的消息,你不用担心。”
“结婚了?”左语讷讷地反问。
王之美轻轻点头,“结婚后我都经常联系不上他,对了,我和他说起过你恢复视力的事情,他让我向你说恭喜。”
“谢谢。”左语勉强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关心有点自作多情。
左母过来催促,左语和王之美道别后跟母亲到不远处的电梯前等候
电梯到了,左语进去前下意识回头看了王之美一眼,只见王之美仍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否一直在看着她。
左语没有多想,挥了挥手和王之美再次告别,与母亲一同进入电梯。
从医院坐车回家的路上,左母对左语絮絮叨叨地说起相亲的事情。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拖着,咱家没个男人,出事连个主心骨都没有,谁都能过来踩一脚。”
“我让你赵姨给你联系几个相亲对象,过几天你乖乖给我去看,这回条件都不错,和范金不一样,你可不许再眼高手低。”
“范金他妈居然还有脸来和我哭诉他儿子死得惨,骗咱那么多钱,死了也活该。”
左语听到母亲提起范金,回过神来,她揉了揉额头。
“诶呀,好吵啊,车里有蚊子!”
“哪有?”左母反应过来,怼了女儿一下,“死丫头,嫌你妈烦呐!”
左语夸张地撞到车门,又弹回母亲的怀里,哼哼唧唧地喊:“是啊,好烦,头疼,眼睛疼,还晕车。”
“真是生个讨债鬼。”左母不满地嘟囔,手上却还是抱着左语,调整姿势后给她按丨摩太阳穴。
左语是在大四开学前的暑假出事,整整大四都办理休学,如今再回去也赶不上这届毕业。
老师和校领导们也可怜她的情况,她回到母校折腾一番,虽然延迟一年,幸好顺利毕业。
左语从大二起就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接单,她知道自己不是坐得住办公室的性子,之前寒暑假打工也是在为此积累经验。
经过一年的复建,毕业时左语也已经恢复往常的水准,回到老家愉快的做自由职业。
她按照自己的节奏接单工作,家里就是她的工作室,还有时间定期旅行,除了要遭受左母的催婚,生活很充实,几乎哪哪都好。
偶尔她会梦到顾淮,在梦里顾淮一个人在国外,东躲西藏,语言不通,水土不服,每次梦里她都想去帮助顾淮,随后便会从梦中惊醒。
左语坐在床上逐渐清醒过来,想到前段时间从王之美那里听到顾淮有孩子的消息,不禁撇了撇嘴。
“双胞胎,真厉害哦。”她不满地自言自语,觉得某人在国外逍遥快活,她还在这里念念不忘真是丢人。
时间还早,左语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心里盘算着等画完手上这单就出门逛逛,成天闷在家里灵感都要枯竭了。
早餐很丰盛,她自己贴的面饼,家中老母鸡下的蛋水煮好,外加一袋温热的牛奶。
左语满意地坐在餐桌前,敲门响打断她美好的早餐。
不用想也知道是左母来了,最近左母催婚催得越发丧心病狂。
“来啦来啦!”左语生无可恋地喊,放慢步子向门口走去。
从小左语和母亲相依为命,家在文安市远郊的厂中村。
环境封闭的厂中村大多人素质不高,丈夫早逝的寡妇带着幼丨女生活很容易遭到欺负。
左母本就性格强势,面对一个个不自量力上门的色痞,练出一张能骂死人的嘴,渐渐成为有名的泼辣人。
她不光对外人厉害,对待女儿更是恨不得事事掌控。
在母亲的熏陶下左语也不逞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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