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顾言问道:“妈,有钱吗?”
陈慧婷正弯腰擦桌子,闻言想起什么,扔下抹布跑向客厅一角的大衣柜,半趴到地上伸手去衣柜下面掏出一个糖果铁盒。
打开里面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枚硬币,哗啦啦作响,陈慧婷愣愣的看着铁盒,忽地把铁盒往地上一摔。
硬币散落的到处都是,陈慧婷已经冲向厨房。
顾言下意识将陈慧婷拦腰抱住,两个人摔到地上。
陈慧婷挣扎着嘴里嘶喊:“放开我!你爸把钱都带走了,存心不想让咱们娘俩活啊!”
“没事没事,钱没了咱再赚。”顾言强压住陈慧婷,一手放到陈慧婷的额头上轻轻安抚。
少年滚烫的手掌从陈慧婷的额头抚到头发,淡淡的暖流涌入,一下又一下舒缓她的情绪。
顾言从原主记忆判断,陈慧婷应该是由产后抑郁演变成的双向情感障碍。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精神病人都避如蛇蝎,诸如矫情,想太多之类的看法数不胜数,更有某个街头砍人的传闻一律将罪犯归咎于精神病,很少有人真正去具体了解。
陈慧婷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病情日益严重而不自知。
感觉陈慧婷挣扎的没那么厉害,顾言转而将手盖住她的眼睛。
“妈,我明天要上学,你去找顾俊明,明天谁给我做早饭。我的衣服还没有洗,太脏会被同学笑话的。”
泪水浸湿顾言的掌心,陈慧婷嘴唇微微颤抖,她去了就没打算回来。
“对,你明天要上学,下午的课都耽误了。”
“耽误就耽误,明天我和老师说一声就行。”
顾言按着陈慧婷,直至感觉她真的平静下来,才松开她。
少年的身体很脆弱,顾言不过轻微使用能力,五脏六腑燃烧似的疼,他咽下喉间涌上的甜腥,爬起来隐蔽的活动刚刚撞到地面的肩膀。
陈慧婷坐起身用袖子擦眼泪,没说再去找顾俊明算账的话。
她实在放心不下儿子。
“我去洗衣服。”陈慧婷拍打顾言身上的土,又草草整理自己。
她抱着洗衣盆有些踌躇,院里有口水井,平时都是去井边洗衣服。
顾俊明赶在下午带医院的人来家里,特地把陈慧婷从厂子里叫回来想要趁着人少的时候把她送走。
学校的儿子得到消息赶回来阻止,闹到现在吃完饭正好傍晚。
院里的人都回来的差不多,看来消息也应该传遍了。
这会陈慧婷去井边,一定会有邻居围过来打听。
顾言从厨房拎起水桶过来,“妈,在屋里洗吧,我去打水。”
“还是我去吧。”陈慧婷上前一步被顾言按住肩膀。
“妈你先烧点水,井水太凉。”顾言不由分说的拎着水桶出门。
果然顾言打水的时候,斜对门晒夕阳的老太太迈着矫健步伐凑过来。
“小言打水呐,你妈妈没事吧?”寒暄一句没牙的老太太直奔主题。
顾言转动木质摇把,拴着水桶的粗麻绳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妈被吓到了。”顾言瞟了自家门口一眼,余光看到其他邻居家人影绰绰。
一个大杂院住着,这条街每一个院子少则五六户,多则十多户。
拥拥挤挤到一起,从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顾俊明出轨的事就是传了个遍后才被看热闹的捅到陈慧婷面前。
对于出轨的男人,大多数人家羡慕大于鄙夷,能养起小三这代表什么?代表生活条件好啊,不然穷日子谁想这些。
顶多是有些人家的女人对陈慧婷多有同情,要是家里再有个儿子,担心自己丈夫和顾俊明一样,更是感同身受。
顾言垂下眼,脸上是隐忍的难过。
“我爸不要我妈和我了,我们也不稀罕他,外面的女人不就是看上他这些年赚的几万块钱,他全带走不给我们娘俩留,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我妈和他过得苦日子。”
“啥?啥几万块钱?”老太太敏锐的听到重点,声音都高了几分。
又有看热闹的邻居凑过来,“怎么了?说什么呢?”
“顾俊明能耐啊,偷偷赚的几万块全带走给小三了。”老太太立刻向新来的人转播。
一时间都围着顾言问。
顾言满脸无措,动作有些慌张的把水打上来倒进桶里。
“没有,不是……”他支支吾吾的,拎着桶就要进屋。
这么大个新闻,怎么可能放过顾言。
“都这时候了你还向着你爸干什么?说出来我们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傻孩子,结婚这么多年,凭什么他顾俊明全带走!”
顾言好似被拦得没有办法,向大门外张望一眼,缩起高高的个子低声说。
“其实也没什么,政策都变了,我爸早些年干过投机倒把,具体赚了几万块我和我妈也不知道,他都瞒着我们,偶尔半夜带货回家我才知道的。
刚刚我妈找到钱盒子才知道我爸把钱都带走了,一张纸币都没给我们娘俩留。”
其他人听得不禁感叹,没想到看起来不着调的顾俊明才是深藏不露,更有贼眉鼠眼的暗恨怎么早没发现顾家这块大肥肉。
最终顾言又被迫无奈的说了一下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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