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记忆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用来做名字的东西。
“挺好。”顾言说着,脖子上的项圈已经被他取下。
将黑色金属项圈放到桌子上,顾言转动脖子轻轻活动。
用遮瑕膏遮盖的肌肤在曾套着项圈的位置不可避免的露出黑色标码纹身。
顾言视线扫过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纹身,掏出遮瑕膏涂抹。
“亦山,帮我把其他人叫过来,是时候让大家轻松轻松了。”
“啊……好!”亦山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应道。
他出门走了好几步,像是后反劲儿似得嘿笑两声。
“亦山,嘿,我叫亦山。”
对于常年关在监狱里的克隆人,从来没有名字,每次需要称呼,也不过是看看对方的脖颈编号。
但编号这个东西,除了照镜子,自己是看不到的。
屈辱感这种情绪没有被灌输过,当然也无从出现。
只是……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说不明白哪里。
“3213,傻笑什么呢!来喝酒啊。”一名克隆人吆喝道。
“喝什么喝。”亦山走过去拍在他的肩膀上,“叫我亦山,快一起去仓库,把项圈摘掉。”
通知时亦山看到一个昏倒在餐厅的克隆人。
每个餐桌上都放置电子屏,内里存储许多资料,可以用来看各种资讯和视频。
这名克隆人边吃饭边看电影,猝不及防的看到一只带着项圈的狗。
难以接受的他想要强行去除项圈,反而激活里面的电击装置,被电的昏迷过去。
他被抬到顾言面前时,仓库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太空中看不到日出日落,只能通过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判断时间。
顾言从傍晚忙碌到第二天中午,因为摘取项圈中极其精细的一步操作,只能由他独自来完成。
终于将飞船中所有克隆人的项圈摘掉,都堆积在顾言脚边。
“处理掉吗?”亦山激动地问,他恨不得立刻将所有项圈都销毁干净。
顾言摇摇头,“我还有用。”
他发现每个项圈之中都有一个数据芯片,应该是制作者专门存放的信息。
亦山有些失望,不过没说什么,见顾言不需要帮忙后离开。
谭可睡得很好,浑身疲惫仿佛都已经散去。
相比较隔音差的牢房,小小起居间关上门后听不到一丝声响。
谭可依靠在床头望向窗外,等到四肢都苏醒后,起身慢吞吞地换衣服。
她在心里盘算着想办法能不能联系上母亲。
也不知她被转到新的监狱后,联邦政府如何告知的母亲。
她出门后先是敲响隔壁的房门,想和自己唯一熟悉的人打招呼。
久久等不到回应,想着顾言应该不在房间里,便先去餐厅吃饭。
正是午饭时间,餐厅里的人却很少,只有三男两女坐在不远处。
谭可拿取食物后坐到角落,一边吃饭一边用电子屏了解外面的资讯。
为了避免被联邦政府发现,网络接口已经关闭,看到的都是以前的讯息。
这也足够被关在监狱许久的谭可了解外面的变化了。
对面忽然坐下来一个女人。
“嗨,我叫四月,你叫什么名字?”她态度热情的说道。
谭可嘴里正塞着食物,她认出这应该是昨天顾言原来准备带走的女人。
为了方便储存,飞船上都是糊状的粘性食物,口感和味道上也不免做出些许牺牲,甚至比牢房中的新鲜食物还要差些。
谭可艰难的将食物咽下去才回答。
“谭可。”
“很好听的名字,我的名字好听吗?”
谭可感觉面前的女人有些奇怪,不想和她多纠缠。
“很好听。请问你知道怎么联系外面吗?”
“只能去控制中心。“四月锲而不舍地又问:“能和我说说你们平时的生活吗?”
谭可疑惑道:“我们?”
“是啊,你们人类。”
克隆人都知道大家能逃跑是因为顾言,而顾言为众人取下项圈的行为更是获得了极高的威望。
昨天谭可被顾言带上来,四月根本没想到谭可不知道他们是克隆人。
谭可在四月的注视下,浑身汗毛竖起。
眼前的四月身材并不纤弱,露出的小臂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
而她的五官精致,比例完美,如果一动不动时,像存在于其他次元一般。
这样的四月如果是克隆人,那么其他人?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谭可稍显惊慌地站起身,匆忙离开餐厅。
四月转头看向同伴,疑惑地挠头:“和人类相处好难啊!”
而谭可根据挂在墙上的飞船平面图很快找到控制中心。
房门半掩着,谭可通过缝隙看到顾言趴在桌子上好似睡着了。
她轻轻敲了几下门板,见里面没有动静,小心推开门。
忙碌一晚的顾言解析开项圈中数据条最外层的密锁,发现里面竟然藏着当初克隆人与虫族战斗的视频。
他立刻意识到可以利用视频做文章,带着项圈来到控制中心,连上星网将视频发布出去。
隐藏IP后信号也变得更不稳定,顾言在等待视频上传的时候撑不住睡着了。
谭可看向在睡梦中都小心搭在控制台边缘的顾言,侧趴着露出干净的右侧脖颈。
俯身细看后,谭可发现轻微的卡粉。
这并不是什么美妙的发现,就在谭可伸手想要小心擦拭时,顾言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谭可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过于近了,近乎呼吸都快交缠在一起。
她猛地直起身,将手背在身后。
还是顾言坐直后边揉眼睛边开口,总算缓解莫名尴尬的气氛。
“昨晚睡得还适应吗?”
“睡得很好。”谭可低头躲开视线,为突然产生的怪异情绪感到心慌。
她的注意力不自觉转到另一件事情上。
“咳咳。”谭可清清嗓子,等顾言放下手看向自己后才问道:“你是克隆人吗?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觉你不像……我昨天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
谭可小时候紧张起来说话就会变得颠三倒四,这么多年过来,老毛病居然又犯了。
说话间谭可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开始懊恼她就不该问。
毕竟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意顾言的身份。
顾言静静地仰头看她,等谭可抿唇不再开口后,才用很轻的声音回答。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