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攻城

    位于马邑城外数里的一个小山谷中，三千骑兵暂作整顿，人人疲惫不堪，正好借此机会稍作休息调整。

    唐峰坐在石头上，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接着就着水啃了几块硬邦邦的生肉。他伸出手，用手指背面抹去了满脸丛生的胡子。

    尽管这里没镜子，但唐峰能想象得出自己此刻邋遢的模样。曾经，他是多么注重仪表仪态啊。然而现在，在战场上奔袭，这些都已经顾不上考虑了。

    一晃就是一两个月，当你再次回到原地时，若是还保持着一张小白脸的样子，恐怕别人会质疑你是出去战斗还是去观光旅游了。简单填饱肚子后，唐峰不敢浪费时间，让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等到队伍越过马邑继续向北行进，翻过恶阳岭，他们便踏入了北方的荒野地带。此后，再也没有完整的休息时间了。

    在这荒野山谷的一隅，唐峰依靠着一座小土堆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天色已渐渐昏暗。

    程处默走上前来，告知唐峰：“马邑那边接应的人已经在城外了，我们该出发了。”唐峰在脸上揉搓一把，点头同意。

    三千骑兵组成的队伍趣味盎然地离开了这座山谷，悄无声息地朝马邑疾驰而去。抵达马邑城时，夜幕已经降临。

    城西的一片林木旁停着数十辆马车等待着他们。一位马队前方的校尉快步上前，看见程处默和唐峰后，躬身抱拳行礼，并报告说：“末将见过程校尉、唐校尉。”

    程处默客气地回应那位年轻校尉：“辛苦赵校尉了。”对方坚定地说：“为了大唐。”程处默和唐峰也齐声低声回应：“为了大唐。”

    没有过多的寒暄客套，队伍迅速离开此地。在黑夜中，六千匹战马，三千名骑兵，在北方旷野中疾驰。

    经过大约半个时辰，队伍终于抵达恶阳岭。其实所谓的恶阳岭，只不过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土山而已。

    正德年间，突厥人在那里设立过哨所；到了贞观年间，大唐改变了对突厥人的政策，展开了长达十余年的唐突战争。

    最终，恶阳岭上的哨所被废弃，成为了一个三不管地带。严格来说，这里已经成为大唐与突厥人势力范围的分界线：南方属于大唐，北方则归突厥。

    恶阳岭南边是大同的马邑城，而恶阳岭以北则是突厥人占领的襄城。历史上，李靖曾率三千骑兵绕道恶阳岭，突袭襄城，进而深入突厥腹地，直取阴山。

    如今来到恶阳岭脚下，他们面临的任务便是直扑襄城，在突厥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攻克这座城市。

    要想仅凭三千骑兵攻克襄城，无疑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然而对此，唐峰并不担忧。毕竟历史上李靖能率三千骑兵攻克襄城，那么他也完全可以做到。

    相较于唐峰的镇定自若，程处默却显得忧心忡忡。

    此刻他的脑海中满是如何攻陷襄城的问题，但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一个万全之策。采用强攻方式对付襄城是兵家大忌。

    虽然突厥主力已向东转移，但现在襄城里仍有上千名突厥守军，在缺乏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仅凭这三千骑兵想要攻克这座高耸的襄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心烦意乱的程处默找到唐峰。

    此次行动虽由他和唐峰共同担任主官，但来自长安的指令是以唐峰为主导，程处默辅助。既然唐峰是主将，程处默也就没有必要如此焦虑了。

    “唐峰，你有什么办法能攻克襄城？”看着神情平淡的唐峰，程处默忍不住问道。

    就在此刻，负责侦察的探子返回了。

    程处默和唐峰中断了谈话，转头看向探子。“报！”那探子飞驰而来，在接近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报告：“主官，前方襄城出现异常情况，一支千人的突厥军队已进城。”听闻这一情报，不论是唐峰还是程处默，两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严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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