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下来了,知道他有重要事情要做,东宫所有人小心伺候着,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打扰到他。寂静中,陈源慢慢平复下来,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个决定似乎已经做出了,心里闷闷的沉重。这个时候,他很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告诉他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可是,他又知道没有人可以帮他,从开始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此时结果就要出来了,但他很难过,偏偏没有谁注意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冷冷的,似乎是一种被忽略的难过,但又没办法说出来。
他朝着窗子一动不动很久。
直到做出决定才转身,目光所及,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一人站到了他的身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陈国皇帝。
“父皇,您,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叫人传话给儿臣就好。”说着忙过去搀扶着陈帝坐下。
陈帝淡淡笑着:“是朕要他们不许通传,朕想看看,你私下里在忙些什么?”
陈源一阵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陈帝站起来在房中走动,目光扫向四下陈设,语气中似是怀念:“这里,朕也住过的,这些年过去,倒像是没怎么变化。”
“儿臣只喜读书,这些倒不曾多留意。”陈源低着头。
“是吗,你的心思都在悦然身上,身旁这些微末之事,怎能入得了你的眼?”
“父皇!”陈源不知陈帝都知道些什么,慌忙跪下解释道:“父皇明鉴,儿臣不敢,儿臣……”
“无妨,悦然聪明伶俐惹人怜爱,不仅你喜欢,朕也喜欢啊,不然当初也不会给你们定下亲事。”
“父皇,儿臣已不做他想……”
“若有朝一日她还愿意嫁给你的话,你就好好对她,替朕补偿……”
“父皇,儿臣不敢!”陈源疑惑,这是试探?
陈帝拉起陈源,四目相对。“朕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甚至,朕可以帮你一把,但是文征暂时不能动!朕手里有你需要的证据,现在不能给你。大陈已经失去了一个齐瀚,不能再下去一个文征!你先用着他,待有朝一日你坐稳朝堂,再动手不迟!”
“父皇……”陈源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帝眼中冒出炽热的光彩,他喜怒很少表露人前,这样,已经有些失态了。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不妥,陈帝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后道:“源儿,你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可是你性子太软。一个仁善的皇帝是百姓之福,但对于几身,是十分不利的,容易被权臣制挟。你年纪又轻,对付朝中老狐狸还欠了些火候,所以朕帮你一把,先除掉最可能威胁你皇位的人,就是他齐瀚。”
“父皇?”陈源震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另有隐情!
陈帝身体并不十分康健,脸色透着灰白,此时或许是说的高兴,脸上竟有些泛红。“朕知道齐瀚是冤枉的,但朕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你喜欢悦然。武将若成为外戚,你的皇位就不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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