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离阳安国大将军杨慎杏单手拄刀站在南岸默默注视着自己手下的四万亲军渡那沁水津。
站在他身后的嫡长子杨虎臣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是还是开口道:
“爹,此番不知会广陵守军,直接南下渡江是否有些不妥?”
白发苍苍的杨慎杏瞪起一双虎眸教训道:
“你是爹还是我是爹?要不这大将军的位置交给你来坐?”
听见杨慎杏那严厉的话语,杨虎臣顿时闭嘴不言。
见到自己儿子的模样,杨慎杏心中轻叹一声,难得的解释道:
“虎臣啊,爹心中有数。
要知道如今离阳边境东线有顾剑棠、武王主持军政,西线又有北凉那姓徐的老匹夫在。
这三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将自己的地盘看得紧紧的,爹就算是想挣点实打实的军功都不容易,更遑论争出个世袭罔替来?
这些年中原世道太平,爹好不容易等来了那些西楚余孽的反叛,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爹已经老了,将来是你们的了。
可爹总是想能多攒一份军功是一份,不然的话,不过三代,杨家可就要不行了。
所以为了这条凭空多出来的南线,爹可是拼着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香火情不要,硬抢到手的。
若是能成功将这些西楚余孽掐灭在广陵道,这军功可不亚于灭一国的功劳。
要知道那顾老狗也不过是灭了两国而已。
爹有了这份军功自然可以借此向新圣上争一个世袭罔替出来。”
杨慎杏顿了顿,看着杨虎臣脸上好转的脸色,明白自己这儿子理解了自己的苦心,这让他脸上严肃的神色也松了松,然后继续说道:
“虎臣,爹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认为这四万蓟南军未必是那西楚余孽的对手。
但实际上你能想到的爹早就想到了。
爹看似贪功冒进,实则是深思熟虑之举。
根据赵勾的密报,那些西楚的老古董将领们如今都被那广陵守军牵制滞留在广陵道中南部。
而本次西楚最大的主谋者,那位武道超群的曹长卿更是坐镇那边。
这就意味着我们前方的压力非常小,只要咱们能一鼓作气打到櫆嚣军镇,那么到时候是战是退可都是我们说了算了。
至于未曾知会友军之事,呵呵,虎臣啊,你要知道在军中向来都是以军功说话的。
只要我们拿了头功谁又敢对我们说一个不字?
这计划里唯一的变数便是路途之上的青秧盆地。
但西楚肯定拿不出这么多人来在那里设伏,真要遇上了也是给我们送‘菜’的。
打仗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谋略,这点风险爹还承担的起。
所以啊,虎臣,你在旁边多学着点,以后杨家可就靠你了。”
说完,杨慎杏提起刀翻身上马开始渡江。
而身后的杨虎臣脸上却闪过了一丝阴霾。
他爹如此直白的‘阳谋’,西楚会看不透吗?
既然西楚知道,那西楚难道就不会请君入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