齪磨于他,可短短十数日的囚禁却让他看尽了人情冷暖,原本他以为的意气风发,将储君之位视为囊中之物的狂妄,如今看来却如同笑话,而当他想起芹兮将薛柔之计策交予他时,他只是抱着一线生机试试看,而如今他真的脱困了,却只觉得心中发寒。
原来他在楚皇眼中从来就不是儿子,而只是他制衡皇权的棋子。
用不上时,立刻能废了他将他下狱,半点不留情面,而当他察觉到一旦失去他的制衡,福王根本不是庆王的对手,皇权被人觊觎之时,他便能轻易将他放出来,无论他之前到底是否有罪,亦或那罪名是真是假。
在楚皇心中,他只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舍弃,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棋子。
薛柔看着容澜的神色并没有出口,更没有去说安慰之言。
容澜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打倒之人,他眼下的困顿不过是因为突然受挫而起,而且他此时心中恼怒大于苦涩,她若顺着他的话安慰于他,不仅换不来半丝感激,恐怕还会被容澜以为她是在嘲讽于他,更何况经此一时,恐怕无须她多说什么,容澜也会对某些人对他的“恩情”矢志不忘。
片刻之后,容澜脸上恢复了淡然,他抬眼看着薛柔认真道:“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帮忙,若非是你所出计谋,想必我这次是真的出不来了。”
薛柔闻言浅笑道:“宣王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愿让庆王得势罢了,否则这京中平衡一破,受难的便是如凌王和渝王这般无权无势的亲王皇子了,更何况王爷身边也有能人,我听闻程云先生邬埕就效命于王爷府中,他之心思谋略堪称世间罕有,有他相助,想必就算我不言说,他也能轻易助王爷脱困,薛柔恐怕只是赶巧了而已。”
容澜听到薛柔提起邬埕,脸色顿时一沉,眼底闪过阴戾之色。
薛柔见状微怔:“王爷?”
“邬埕死了。”
“死了?”
薛柔皱眉,满脸不解的看着容澜:“邬先生怎会突然而死?”
容澜目不转睛的回视着薛柔,眼中的阴沉之色彷如利剑想要刺穿薛柔心底,他在牢中十数日,当静下心来之时早已经明白自己到底是从何处踏入了陷阱,邬埕的死,不仅让他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左膀右臂,更是让他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绝境,如今仔细想来,那些邬埕所谓的疑点皆是因他多疑而起,而想起最后命人截杀邬埕的事情,他更是悔得恨不得掐死自己。
若是有邬埕在,他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此时听薛柔突然提起邬埕,他才猛然想起,最初怀疑邬埕的时候,就是因为薛柔在豫国公府所言的事情,她那一句“灯下黑”惊到了他,他才会开始命人处处监视邬埕,把所有本不是重要之事无限放大,不仅不再全心信任于他,更是对他生了嫌隙
容澜想起那日在书房中邬埕离开时晦暗失望的眼神,只觉得心中的懊悔快要将他淹没,他为何会不信任邬埕,信任那个一心一意将他辅佐至今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