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子衍看着众人仿佛被砸晕的模样淡淡一笑,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完全不用他开口,就算他不言语,也有人会替他将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果然,厉山侯站了出来。
他仿佛急怒一般,大声道:“既然镇北王死于先帝驾崩之前,又何来与殷相合谋,弑杀先帝之说,那封所谓的镇北王手书的密函分明就是有人伪造,用以设计陷害殷家,更趁机杀了先帝嫁祸殷家,那人用心之毒之险恶令人发指,殷相死的冤枉,殷家分明是被人谋害!”
“厉山侯切莫妄言,就算镇北王早已死了,可还有镇北王世子,还有北戎皇室,单凭这一点就想说殷绍未曾通敌未免太过牵强,更不能就此洗刷他叛国之心,否则殷家搜出的那些北戎刺客和北戎珠宝从何来的,还有殷绍手书的通敌密函又作何解释?”沐恩侯开口斥道。
厉山侯冷笑一声,怒声道:“当年那人既然能陷害殷相,找几个北戎人伪装刺客,再找几箱莫须有的珠宝谈何容易,殷家显贵百年,在大周开国之前就是殷贵之家,何曾会将那区区珠宝放在眼底?!”
“更何况当年的通敌密函又有几人亲眼验证过,殷相笔迹凌厉自成风骨,那时候书法大家顾若之也对殷相墨宝求之若渴,更曾言明想要拜在殷相门下,朝中仿写殷相墨宝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当年的诸位皇子王爷也都是殷相启蒙,与殷相字迹相似的比比皆是。想要仿照殷相字迹,写一封所谓的叛国信件何其容易?!”
说道这里,厉山候直视沐恩侯嘲讽道:“沐恩侯如此肯定那通敌密函是殷相手书。可是你亲自验证过那密函是殷相所写?还是朝中众位同僚有谁亲眼看过,亲自验证过?!””
沐恩侯听着厉山侯的话,脸色涨红,而朝中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当年那信函搜出来之后,是正德帝亲口指认纸上是殷相的字迹,当时他气极之下就毁了那书信,灭了殷家众人。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殷家,如今仔细想来,那时候除了正德帝外。其他人都只是远远的看到了那所谓的通敌密函,字迹虽有些像是殷绍所书,可若就此说是殷绍所写,也未免太过牵强。就像厉山侯所言。当年朝中朝臣许多都是殷相门生,更有许多人曾经以模仿殷绍字迹为荣。
不少人都是心中生起怀疑来,只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正德帝感受着厉山侯一番话后,整个金銮殿上气氛变得诡异,眼底闪过莫测光芒。
他径直将手中的北戎密旨丢在龙案之上,看着下方道:“当年那封书信的确是朕所看,殷绍乃是朕启蒙恩师,朕又怎会不识他之字迹。厉山侯此言是怀疑朕?”
正德帝声音并没怒气,甚至显得格外平淡。可是原本已经打定了注意靠拢荣阳王的厉山侯,闻言后却仍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感觉到在正德帝那双平静的眼眸之下,暗潮汹涌,而他仿佛随时都会被其吞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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