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长只是嘴上抱怨几句,他自幼就对庄先生很是尊敬,既然恩师已经作出决定,他也不会再多说。
叹息一声,徐文长不再纠缠此事,转而笑道:“小师弟,说起来你可是给我涨了个大大的脸面呐!”
“哦?”盛长桢也有些好奇,问道:“师兄此言何解?”
“哈哈哈,亘古未见的六元郎落在了江浙道,我这江浙道学政岂不是脸上有光?”徐文长提到此事,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看向盛长桢。
盛长桢顿时心下了然。徐文长身为江浙道学政,主管一道教育之事,科举成绩更是其中重中之重。
只不过——
“师兄,我这六场考试,可一场都没在江浙道考啊。”盛长桢无奈道,他虽然祖籍宥阳,但的确没怎么在江浙道生活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汴京城中度过的。
“那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你盛家子孙历来就是江浙道人!”徐文长一吹胡子,瞪圆了眼睛,“没看这次陛下赐匾都是落在宥阳?怎么,你小子还忘本了不成?”
“不敢不敢,师兄说的是……”做师兄的耍起了无赖,盛长桢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得点头称是。
徐文长满意地捋了捋须,接着安排道:“小师弟,据我所知,你盛家的大队人马还在路上,你此时回宥阳也碰不上他们,不如就在这金陵城中盘桓几日。你放心,师兄一定好好招待你!”
盛长桢正求之不得,只不过他还有别的打算:“师兄,长桢也有此意。此来金陵,本就是公派观政,这金陵如此繁华,想来诸位前辈定是于施政方面大有心得,长桢正有心观摩取经一番。”
“好,不愧是庄师最得意的弟子。”徐文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思忖片刻,又道:“这样吧,我同巡抚大人招呼一声,让你去巡抚衙门观政,你也好就近学习请教。”
盛长桢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师兄!”
徐文长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对他来说,这种事也不过是打个招呼,顺手为之而已,能为小师弟的前途搭个梯子,他自然不会吝于出手。
正事谈完,徐文长和盛长桢两人都放松了许多,闲谈起来。
二人聊了半晌,徐文长忽的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遗憾。
“小师弟,你我虽年齿相差甚远,但却甚是投机。可惜啊,师兄本想略尽地主之谊,带你在这金陵城中好好逛逛,但如今你要在衙门忙事,这回只怕是无缘了。”
盛长桢笑道:“无妨,等汴京来的队伍到了宥阳,请师兄也拨冗光临,到时候长桢可就是地主了,定会好好招待师兄。”
闻得盛长桢此言,徐文长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地主?小师弟,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这个宥阳人自出生起就没怎么回过宥阳,恐怕你连宥阳盛家的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吧?”
徐文长促狭地笑望盛长桢,盛长桢只好干笑两声,端起桌上的茶碗掩饰脸上的尴尬。
“许久没回过宥阳是真的,但不知道大门在哪也太夸张了吧,师兄还真是,净爱开我的玩笑。”
……
傍晚时分,盛长桢神清气爽地自徐府的大门走出。
这回拜访徐文长,盛长桢收获良多,既完成了让师兄徐文长代为引见王世昌的来意,也与师兄拉近了感情,自此在这金陵城中得一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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