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实在是没想到,这几个腌臜货竟如此地不尽心,居然害得卫家妹妹……”
这女子哭得动情,竟以头抢地,好似要生生磕死在这大堂之上。
堂上的盛大老爷还没开口,一边的王氏却是忍不住了。
“自然是你的错!”
“林噙霜,你可真是管得一手好家啊!”
“什么初管家事不久,什么识人不明,我呸!当初你从我这把管家之权抢去的时候,可不是这套说辞!”
“我和老爷离了府不过半月,府里就让你弄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还闹出了人命大案来!”
“依我看,你不只是个狐狸精,更是我盛府的灾星!”
王氏眼睛瞪得溜圆,站起身来破口大骂,说罢转过头来对着一边的盛纮道:
“老爷,还是趁早发卖了这贱人吧,免得她日后惹出滔天的祸事来,脏了我们盛家门楣!”
盛纮脸色铁青,蹙眉看了看身边的粗鄙发妻,道:
“夫人,你且坐下喝杯茶。”
又抬眸望了望堂下楚楚可怜的林小娘,长吁一口气道:
“识人不明,你自然是有的。”
“来啊,把那几个不长眼的下人,给我狠狠地打!”
说罢,堂外众家仆应声称是。
然后便是一阵霹雳扒拉的板子声,伴随着激烈的惨叫声。
没多久,板子声未停,惨叫声渐息。
盛纮捏着鼻子挥了挥手,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下人就被拖了下去。
随后目光转向堂下,怒斥道:“这就是下场!”
两边随侍的女使婆子个个噤若寒蝉,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跪在堂内的林噙霜更是只觉得后背发寒,两腿战战。
见状,盛纮冷哼一声,面色却缓和了不少,悠悠开口:
“林小娘执掌家事不力,害得卫小娘难产而死,该当重罚。”
说到这里,盛纮吐了一口气,又道:
“好在我盛家子自有天佑,大难不死,如今恶奴也已然伏诛。”
“林小娘粗鄙愚钝,识人不明,罚三月月例,禁足一个月,给我好好反省!”
说到最后一句时却是色厉内苒,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林噙霜劫后余生,自是庆幸不已,连忙高呼老爷恩典,自己甘愿领罚,一定好好禁足反省云云。
一边的王若弗坐不住了,刚要开口,却被盛纮堵住了话头:
“夫人,不早了,为夫明日还要办公,且早些歇息吧。”
王氏无奈只好作罢,知道如今此事木已成舟,难以置喙了。
只是临走也不忘恨恨地剜了林噙霜一眼,随后不情不愿地低声咒骂着出门去了。
林噙霜倒也不恼,只是低头目送盛家男女主人远去。
见他们一行人走远,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冷笑道:“蠢妇,早晚要你好看!”
一旁跟着的婆子凑上来说道:“还好小娘你聪慧过人,应对得当,如今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林噙霜闻言面露得色,随即又乍露狠厉颜色,恨恨道:
“那个面团死得倒干净,就是留下了个小孽种!”
“怎么回事,郎中不是笃定了她胎大难产,一尸两命么?”
婆子赶紧接道:“各种补品流水似地送到她嘴里,胎儿也确实大。
虽耗死了那贱人,谁能想到那小孽种却活了下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林噙霜冷哼道:“哼,算他福大命大。只是这生了下来,说不得就要记在王若弗名下养,以后却不好摆弄了。”
婆子应道:“是啊,终究是个男丁,与女儿家不同。
好在枫哥儿出息,日后定能压着这小孽种一辈子,小娘你也有享不尽的福气。”
林噙霜面色转晴,颇有些傲气,道:“那是自然,我家长枫乃是状元之才,又岂是这小孽种能比的?”
婆子忙不迭地做起了应声虫:“正是正是……”
一番阴私说罢,两人也大步迈出大堂。
……
一夜堂审,兴师动众,气势汹汹,也不知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而另一边的赵贞还恍然不觉,早就吹着鼻涕泡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