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便尝了尝。方递与马姐姐的。”
“那便是了,既然赵婕妤自己也尝过,便无什么不妥了,她总不能为了谋害马婕妤母子,拼了自己进去。”这时皇后娘娘看向郑昭仪道。
郑昭仪看向皇上道:“若是放的让人小产的东西。又非毒药,自是只危害孕中之人,对寻常之人必不会有什么危害,再者赵婕妤不过是浅尝一点,能有什么要紧?许是避人耳目的做法,也不得而知,且这会子马婕妤又陷入昏迷中。自是什么话都随着她们说。”
正是瞧着马婕妤陷入昏迷,一时无人对峙,当日殿中只留我,马莹莹还有子衿,子衿因着是我的人,她无论说什么话。都不能令人信服,如此一来,这样一来,便足以坐实了我的罪名,若是将我幽禁。再由着郑昭仪审查,必会从我宫中搜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来,抑或是屈打成招。
到时候,只怕等着我的,便是三尺白绫了,想到此我的手心捏满了冷汗,此刻我才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危机,就算我有皇上信任,皇后帮扶,也不能逆了这证人证据去,只觉得此时心乱如麻,没了法子。
这时郑昭仪瞧着我的样子,眼角闪过一丝杀意,然后狠厉道:“陛下,无论实情如何,此时只有赵婕妤嫌疑最大,事关我汉室皇嗣的大事,万不轻心,如今应将赵婕妤打入冷宫幽禁,然后将远条馆一众宫人交给敬法殿,待宫中几十道刑罚一一下来,必会有人说出实情。”
登时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身侧的班姐姐也惊得一滞,而跪在那的子衿和抱琴也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我虽未见过敬法殿刑罚的厉害,但上次去了那一回,见着里面的刑具和那雷霆般的手段,便知进去后会是什么后果,再也镇定不起来,忙起身急道:“陛下,皇后娘娘,万万不可,敬法殿乃是处罚犯错宫人之地,若是照昭仪娘娘所做,那几十道刑罚尝遍,便是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如此只怕是少不得屈打成招啊,求陛下明察。”
皇后这时也从旁道:“陛下,如此做法确实有失。”
郑昭仪听了忙道:“陛下!马婕妤的亲妹妹犯了错,也不得违逆宫规,处罚了去,如今却是事关我皇嗣昌盛,汉室兴旺,断不能手软啊,就算是我汉室列祖列宗,也必会应允的,陛下,求陛下明察。”
郑昭仪竟开口将汉室先祖搬出,倒像是与陛下施了压力,势必要了我的命一般。
我心惊的看着皇上,皇后也一时没了法子,只好看着皇上。
只见皇上面色愈发阴沉怖人,拳头紧了又松开,良久也未发话,在场的嫔妃也再不敢说一句话来,只能企望皇上能保得远条馆一众人,否则只怕我是要入了绝地,想到此,我的心愈发慌乱。
这时,突然见班姐姐起了身来,跪于地上诚恳道:“陛下,皇后娘娘,婕妤妹妹性子最是良善,待上有敬,待下宽和,就是平级里也是和善有礼,六宫上下无不夸赞,就连太后也一向喜爱,臣妾愿担保,妹妹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掖庭阴冷荒废,乃是关押罪妃之地,断不能将妹妹送与那里去,那远条馆众人也断不能送去敬法殿屈打成招啊,求陛下三思。”说完班姐姐深深叩首。
“班姐姐……”我心下感动,便启唇唤道,只觉眼中一热。
“你担保?事关皇嗣,你有什么能耐担保?本宫知你与赵婕妤一向交好,未免偏袒的没了道理,亏得太后还夸的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之语,莫要担了这贤德的虚名去,再这般混淆视听,就该同罪论处。”郑昭仪冷声看向班姐姐道,众人一听,都不敢再说话。
“陛下,臣妾也愿为婕妤娘娘担保。”这时梁五官与余良使突然也出来跪地叩首求情。
郑昭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便厉声道:“放肆,你们这是要悖逆宫规么!”
众嫔妃一见此,便也只得跟着跪下求情。
而我此刻看到梁五官与余良使,从未想过从前不过是举手之劳,并非特意助了她们,却换得她们如此拼命用心相保,只觉眼前有些模糊,内心一股暖流阵阵。
皇上突然开口道“好了,此事尚无定论,远条馆宫人,皆交由皇后与班婕妤审问,至于赵婕妤……”皇上抬眼看向我,对视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与不忍,然后缓缓道:“削去协理六宫之权,幽禁掖庭殿的鸣鸾殿,朕会亲自着人看着,不许任何人探望,违者同罪论处……”说到此,皇上的声音极冷。
众嫔妃听得连忙道:“是。”
然后皇上微微蹙眉看着我道:“其他的待审查结果出来再说,就这样吧。”
听到此,我紧握住绢子的手松开,心却也沉入谷底,我知道,皇上这番已是竭尽护我,唯恐他人借此谋害了我去。
我抬首看向皇上,只见他淡淡问道:“你可有异议?”虽是看着漠然,但他眼中的不忍与痛苦我却是看的清楚。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款款起身道:“臣妾从未做违逆宫规之事,臣妾也相信陛下必会有所公断,还得臣妾一个清白。”说完我跪地叩首。
只听得皇上的声音带着喑哑道:“起来吧,叫秦道送你去吧。”
我微微一笑道:“好。”
这一刻,恍若我只是去一个寻常的地方游玩般,没有怨怼没有哭闹,他读得出我眼中的不舍,我也明白他心中的苦楚,看着他信任的眼神,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而我也相信,他会还我清白,就算去冷宫等待,我也愿意。
想到此,我淡然一笑,再次跪地叩首道:“臣妾去了,愿陛下保重龙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这时子衿和抱琴突然冲过来哭道:“奴婢也跟了娘娘去。”
我看着她们正色道:“本宫命你们就留在远条馆,配合皇后娘娘与班姐姐的审查,都不许跟了我去。”
子衿和抱琴哭道:“主子……”但见了我坚定的眼神,便只得忍着退了回去,而我此刻逼回了眼眶的泪水,转身昂首向门外走去,就算是到了绝境,我也要骄傲的走出去,不叫任何人看了笑话。
转身前,我看到了皇上眼中的隐忍与心痛,看到了皇后的为难,看到了班姐姐的担忧,看到了梁五官与余良使的慌乱,看到了子衿和抱琴的痛苦,也看到了郑昭仪的快意与狠厉,我摇头甩开了一切心绪,我会等,再艰难也会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