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卡米只是淡淡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随后便单刀直入地说道:“王妃殿下,您能把我拜托您的事,做的这么漂亮,我非常高兴。”
虽然这么说,但阿尔卡米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既没有所谓的高兴,更没有应该有的客气。在他眼中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是理所当然的,若是自己不按他说的做,恐怕现在的欧拜德家已经遭大殃了。
心中讥讽一声,英蒂萨尔脸上却依旧谦虚,“大人过奖。”
也不与她多作推辞,阿尔卡米微微垂眸算是对她的话有所回应,又继续道:“她已经有了一搏的决心,接下来应该让她有一搏的机会了。”
决心?难道阿尔卡米安排的那个侍女,在进这个深宫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种东西进来吗?
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鄙夷和嘲讽,这个依娜丝的态度,还真是让她这个在后宫中苦苦挣扎才活下来的老女人略有些恼火啊。
想自己和依兹迪哈尔是什么人,阿尔卡米竟然把她们当做激发一个新人战斗力的道具?这可是深宫,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让人丧命的战场,阿尔卡米竟然丢了一个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垃圾进来……让她们保护?
阿尔卡米并没有在意英蒂萨尔脸上奇怪的表情,淡淡瞥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去。英蒂萨尔这才注意到他的去向,无意识地抬起头望过去,却敏锐地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熟悉却清冽的香气……是檀木香的味道。
依兹迪哈尔身上也常年有这种味道。
英蒂萨尔不由得抓紧了手中一直捏着的衣袖。这般相似的味道……到底是巧合,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
“吱呀——”
昔日辉煌华丽的宫殿里一片漆黑,所有的帷帐都被拉上,所有的房门都被关闭。屋外的阳光再好,却没有一丁点落入这间宫殿。
英蒂萨尔被这细微的开门声猛地从梦中拉出,恍惚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都现在了啊,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呢……
来送自己结束的人,会是谁?
女人轻巧的脚步一下下缓缓落在光滑的石板地面上,在空旷的大殿中踏出空灵的回声,黑暗中的轮廓随着她的靠近一点点清晰起来。看清来人,英蒂萨尔露出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然后仿佛老朋友一般冲着她招了招手,“你来了。”
听到英蒂萨尔的声音,盛夏的脚步一顿,端在手中的托盘微微一颤,精致的酒杯中的液体洒出杯外。
见过飞扬跋扈的英蒂萨尔,见过深沉阴险的英蒂萨尔,但此时此刻这个笑得开怀而释然的英蒂萨尔,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意料之外的。
她从未想过阿拔斯后宫中叱咤风云的几个女人,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更没想过这相互斗争多年的妃子,最终竟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这场拉锯战。
本以为英蒂萨尔会哭会闹,至少会气的砸了身边的所有东西,但是她没有。当所有人冲上观星台的时候,英蒂萨尔只是疯了一般在那儿又哭又笑,所有人都不敢靠过去,直到她哭够了笑够了,忽然转过身问他们。
“依兹迪哈尔死了吗?”
所有人都惶恐地点了点头,等待着英蒂萨尔进一步的爆发,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等到。英蒂萨尔的表现异常地平静,她只是点头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便配合侍卫们将自己带到了宫殿中,紧锁门户,将自己关在这个大殿中。
皇太后自然是极为愤怒的,依兹迪哈尔是她的心腹,陪伴她度过近十年时光的妃子,但看在英蒂萨尔身为二皇子之母,欧拜德家族现在又在朝堂上极为得势的份上,却不能够出声为依兹迪哈尔声讨。
心中对她万般痛恨的皇太后一气之下犯了老病。这些日子医官们没日没夜地往皇太后那儿跑着,好不容易这几天病情才又缓了下来。本来伺候依兹迪哈尔的盛夏现在无处可去,也和其他侍女一起暂时被安排在了皇太后这边。因为在海拜哈那儿接触过一些药理知识,这几日盛夏也得了机会在皇太后身边照顾,倒是无形中让皇太后信服起来。
就在这时,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事。
宰相阿尔卡米,指责欧拜德家恃宠而骄,密谋造反,人证物证俱在,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欧拜德家在后宫中的象征,杀了第三王妃的英蒂萨尔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