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李氏,你病这些年一直静养着,病没养好,反倒养出这些恶毒的心思。”
四姨娘面色沉静如水,淡然道:“奴婢这些年一直静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从不过问府中之事,不知老太太所说何事。”
老太太看了静菡一眼,静菡会意,将那药罐和那两碗药渣端至了四姨娘面前。
老太太这才冷言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四姨娘淡淡瞥了一眼,“不过是寻常的药罐药碗罢了。”
“事到临头还不承认!”老太太指着四姨娘怒声道:“这药罐里的曼陀罗花粉哪里来的?你药里那大量的曼陀罗花粉又是哪里来的?三姑娘的药里又怎么沁进曼陀罗花粉的?你敢说与你无关么?”
老太太此话一出方礼臣刘氏俱是一惊,方礼臣想起上次老太太也是中了曼陀罗花粉之毒,震惊道:“上回老太太中毒不也是曼陀罗花粉,怎地李氏的药里也有曼陀罗花粉?”
面对老太太如此厉声的责问,刘氏低眉,看上去极为单薄柔顺:“奴婢实在不知老太太所说的曼陀罗花粉是何物,只是奴婢的药一直都喝了是无事的,更不知奴婢的药里怎会有曼陀罗花粉。”
刘氏借喝茶的动作很好地掩住嘴角的一抹冷笑,这些年四姨娘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进步了,不过……刘氏冷哼一声,不过也是垂死挣扎罢了。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疏雨疏影忙上前,一个扶背,一个在胸口顺气。
方礼臣见老太太气得不轻,心中恼怒,上前毫不怜惜狠狠地踹了四姨娘一脚:“贱人,做了错事还敢顶撞老太太!”
四姨娘被他狠狠一脚踹倒在地,却还是强撑着起身,虚弱道:“奴婢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
“你……”方礼臣气结,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方菲玥在老太太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才上前一步,冷眼看了四姨娘一眼,道:“四姨娘既然是存了心思害我,没有证据她必然是不会承认的!”
屋内檀香袅袅,四姨娘的声音便如那缥缈的烟雾,语气仍是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三姑娘此话何意思,我与你无冤无仇,如何会害你?”
“姨娘何苦再装?”方菲玥轻笑道:“若是没有证据,我也必然不会如此来揭发你!”她直直看向四姨娘,眼底含着一丝冷笑。
四姨娘心里一惊,还来不及细想,却听老太太冷声道:“静菡,将翠袖带上来!”
看到翠袖走进来看她时那心虚的眼神,四姨娘心底一凉,意识到自己这次要完了。
翠袖进来忙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奴婢给老太太、老爷夫人、三姑娘请安。”
“翠袖,我且问你,那曼陀罗花粉是何处而来?”老太太气势威严。
翠袖极为小声,却足够屋里的众人听清,“是四姨娘给的。”
老太太目光冷凝,“四姨娘又为何在自己的汤药里加入大量的曼陀罗花粉?”
翠袖惊慌地抬头看了四姨娘一眼,却又更为惊慌地低下头:“姨娘…姨娘是为了害三姑娘,说在自己药里加入曼陀罗花粉,就能沁入药罐之中,这样也不会引人怀疑。”
老太太冷笑一声,“果真是好计谋!李氏,你还有何话说?”
四姨娘低下头,嘴角凝了一丝苦笑:“奴婢无话可说。”
“那你还不认罪!”老太太冷喝道。
四姨娘猛然抬起头,眼底有着浓烈的恨意,疯狂道:“我为何认罪!当初那沈离柔害了我的孩子时她如何不认罪?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沈离柔那贱人,让她白白快活这些年!”
老太太听她说得如此不堪更为恼火,怒声道:“一派胡言!上一辈子的事情何苦牵扯到孩子身上!”
四姨娘冷笑:“谁让她是沈离柔那贱人的孩子,我孩儿的命当然应有她来偿!只可惜前院我还未来及伸手,便被你们发现了!”
“如此心肠恶毒,真不该是我方府中人!”老太太厌恶地瞥她一眼,对刘氏冷冷吩咐道:“将四姨娘除了姨娘名分,送去庄子里,派人好好看着,任她自生自灭吧!”
刘氏不经意看了四姨娘一眼,忙起身应了一声是。
处置了四姨娘,老太太也力气耗尽,疲惫地挥挥手:“我也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慌忙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从绵福院出来,方菲玥才算是彻底送了口气,叹道:“娘亲当年受人诬陷,偏偏四姨娘执拗想不开又放不下,才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