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了一下,心脏剧烈狂跳起来,这个时候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甚至来不及打开手电看看这里的情况,急忙抓住绳子一边使劲拉扯一边大声喊叫:“老狐狸,出大事了,石雕活了,你再不过来,你外甥就要死了!”
我认为这一嗓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嘹亮的声音,洞窟总共就那么大,我决不相信二舅他们会听不到我的喊叫。可事实上,我没有得到半点回应,而手中的绳子却是怎么也扯不动,如果是拴在人的身上,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完了!我脑中冒出这么个念头,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羔羊,还没来得及叫出第二声,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地面都轻微颤动了一下,显然是重物从高处坠地造成的。
心知其他人已经指望不上了,我毫不犹豫的拔出臂刀将腰间的绳子割断,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从腰间掏出手电打开。
入眼处的景象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那石雕已经掉在了地上,像个破罐子摔得四分五裂,露出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原来那并不是石雕,而是容器一般的东西,在脑袋顶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便是从那里塞进去的。
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像是棉絮一般散发出一阵混合草药、死尸和一些别的东西的怪味,却不同于我之前闻到的那些,又是一种新的味道,虽然不像在窑洞和祭台上的那么难闻,但也绝不好受。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棉絮竟然在地面上诡异的扭动蠕动着,并快速的膨胀变大,那些像头发一样的触手迅速的变长,不大一会功夫便蔓延到几米的范围内。
我感觉这东西就像一窝虫子,中间那一团像是母虫,而向四周蔓延的是子虫,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确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如果仅仅是这些蠕动缓慢的毛发的话,虽然然人有些恶心和避讳,但也不需要太在意,但关键是在摔碎的石雕跟前还趴伏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身体像干枯的树桩一样呈灰褐色,全身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死尸味,她的脸上模糊一片看不到五官,丑陋无比。
正是被那些萨满们当做祭品祭祀的女孩,她此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趴伏在地面上,不停用两只干枯的手抓住地上那些蠕动的棉絮,然后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是的,她的嘴巴如果不张开的话根本看不见,但是当张开口,只能看到一个暗红色的血洞,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血肉模糊的一个窟窿,再被棉絮塞满之后,来回的蠕动几下便又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我觉得我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这个女人的丑陋与诡异就已经让人不敢逼视,而此时它竟然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些更加恶心的如棉絮一般黑乎乎的东西,我感觉到胃中一阵翻滚,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
或许是恐惧起到延缓的作用,我此时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远离这个恐怖的怪物和这些恶心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后背被人使劲的推了一把,人跄踉着朝那怪物扑了上去。
我发誓,那一刻我完全懵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脑中只有深深的恐惧和一个简单的念头,是谁在暗算我?
如果扑到那怪物的身上,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将我当成食物给吃了,还有那些黑色的浓稠的如棉絮一般的东西,我总感觉它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若是沾上,恐怕回事一件很糟糕的事。
我以为这次肯定无法幸免,没想带那背对着我的怪物却好像发现了一般,身体猛然一跃,便跳到一边,但我的身体却直接扑到那团黑色的棉絮上。
我来不及去看身上的情况,也来不及回头看是谁在暗算我,最让我紧张的是女孩变成的怪物。抬头,怪物趴伏在我身前两米的地面,双手撑着身体,分不清五官的脸庞正对着我,嘴巴处显露出一个血洞,不停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
我不会傻到等着他来攻击到,伸手拔出臂刀,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做出防御的架势。
何为怪物?当然是不会因为我虚张声势的恐吓手势便吓得退走的东西,它的嘴巴张的更大,足能塞进一个拳头,在地面游动过的四肢不停摇摆着。突然,它窜了起来,像只灵巧的猴子一般,枯黑的四肢抓向我的身体。
让我去和这样一个看都看不下去的东西战斗,我暂时还没有那个气魄和胆量,下意识的挥舞了几下手中的臂刀,然后什么也不管便转身就跑。
我并没有时间去审思自己的行为像不像将脑袋埋进草堆里的鸵鸟,把一整片的后背留给那个怪物,岂不是找死的行为?
如果只是故事的话,我或许会被攻击重伤,或者突然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勇气转身将怪物杀死。但事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那怪物并没有攻击到我的后背,而是整个撞在我的身上,我觉得那不是它自己要那样做的,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才撞上来的。
我的身体猛然前窜,我怀疑我会不会摔个狗吃屎然后将自己的脸蹭掉一层皮变得比那怪物还要难看,事实上并没有,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是摔进了一个坑中,不,这不是坑,而是一个向下倾斜的通道,整个人像个蜷缩身体的刺猬,无法控制的滚落下去。
当然,刺猬照这么滚发并不会受伤,但人就不一样了。这通道并不是很大,身体表面不时摩擦到两边的墙壁,磕磕碰碰之下有些晕头转向疼痛难忍。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斜坡并不是太陡,所以我滚落的速度不是很快,可以尽量控制身体不会磕碰的太厉害。
等停下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事实上这比做过山车要严重多了,头晕恶心,差点没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