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
辛亏是个晴朗的秋夜。
星空灿烂,星星从沟顶一线天里将一抹橘黄色的梦幻般的光辉投照到沟底正中,西斜的月亮将东边半崖上半截涂抹得金色的一片。山沟里各色各样的萤火虫在满沟飞舞,争相舞蹈,看起来就像无数的鬼灯在满山沟探亲访友、忙忙碌碌。几只猫头鹰在老鹰崖上的垂藤吊兰、虬松怪柏上恐怖的啼叫呼应着:“呕……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
挖了一个多小时,马超前累了,放下洋镐坐在林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点了支香烟正在抽着,突见沟深处一岔沟壑里摇摇晃晃,随风飘逸着走出一盏橘黄色的灯笼来……
马超前摸摸藏在裤裆里的手枪,双手紧握着铁锨,静静的等待着灯笼的到来。心里在说:娘的,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这打鬼灯笼横冲直撞的鬼头,究竟长什么模样?
沟内的微风朝马超前这边刮,那灯笼离地三米高,慢慢的随风朝马超前这边走来……
……那灯笼离地三米高,慢慢的随风朝马超前这边越走越快,越走越近……
那灯笼来到离马超前两米不到的地方,终于,马超前看清了,原来是一大团燃烧的火焰,直朝马超前头脸扑来……
马超前猛地举起铁锨,朝这团火焰猛地劈了下去……
这一劈不打紧,只见这一团火焰马上变成无数的火焰,在他周围随风飘舞……
马超前怒了,将铁锨当做五尺棍,在这无数火焰的包围中打起一路有名的“少林风魔棍”来,只打得火焰乱舞、泥土飞溅,不肖片刻,那些火焰随风飘散着渐渐落地燃烧……
马超前从腰里取出电棒手电,摁亮灯,附身照着一堆最大的燃烧的火焰细细查看,原来是一点油样的物质在燃烧。马超前用手指蘸着,放到鼻孔口一闻,有股说不出滋味腥臭味,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只猫头鹰站在马超前身后的半崖上,在嘲笑般的叫唤,“呕……呕……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娘的!”马超前晕晕乎乎的抓起一块石块,朝嘲笑他的猫头鹰扔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猫头鹰笑着飞走了。
马超前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等脑子清醒下来,这才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他娘的,原来是这油腥的东西在作怪,看来这就是科学上说的,死人的骨头变成的化学元素磷,这家伙从坟墓里钻出来,遇到空气燃烧,随风到处飘扬。远看像灯笼,近看是火焰。因为沟内的山风朝沟口这边吹,经过阴洼沟中后段的老鹰崖,所以直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鬼灯的迷雾揭开了,马超前的胆量更大了。休息了一阵,他又拿起铁锨挖起墓穴来……
好在这里挖掉半米多深的表皮沙石层后,下面都是青土层。马超前在部队上挖战壕比这里挖墓穴辛苦多了。挖到十二点正时,马超前已经挖了一米多深。挖到三点半时,墓穴已经挖好。
后半夜山沟里突然起风了。
马超前正在墓穴边的湿土堆上坐着抽烟,突然,隐隐的听得,不远处一块高地上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呜呜的哭泣。这声音随风传扬,时断时续,飘忽不定……
这下,马超前的头发又直竖起来。这鬼灯的秘密刚才解开了,是死人骨头分解成的化学元素磷在空气中燃烧,但这呜呜咽咽的哭啼声,又是什么秘密呢?难道死人尸体里的化学元素也能学女人半夜哭泣?……
马朝前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握着铁锨,循声慢慢的朝呜呜咽咽的哭叫声处小心的循声走去……
这时,马超前才发现,只见山沟里到处都忽明忽暗的飘扬着鬼灯和萤火虫。鬼灯和萤火虫互相交融,远看根本分不清哪是萤火虫,哪是鬼灯。山沟里灯火阑珊,五颜六色,忽高忽低,忽明忽暗,有的像灯笼,有的象圆盘,有的象火焰……异彩纷呈,像个灯火的海洋,让人闻着头晕目眩,心里发呕,翻肠倒胃的想吐……
渐渐的,沟内的山风越来越大。鬼灯和萤火虫随着山风的加大渐渐的少了,但是,那一个女人的呜咽声却越来越清晰,并且越来越众多,渐渐的变化成无数个稀奇古怪的呜咽声,在山沟里沟沟壑壑,到处呜咽吼叫起来。有的象一个悲苦的老太婆在呻吟,有的象一个伤心的年轻女人在哭泣,有的象一个愤怒的汉子在呐喊……
马超前头晕目眩,不服输的朝最近处的一个女人的呜咽声处摸索寻去,自知是中了死人骨头的磷毒或者其它什么这山沟里腐枝烂叶霉草的有害气体的毒,但是,他凭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仍在山沟里循声转悠……
马超前在县城上初中时,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常来来阴洼沟内的老鹰崖。老鹰崖上下的溶洞里有鼯鼠和蝙蝠。鼯鼠的粪便叫做五灵脂,蝙蝠的粪便叫夜明砂,都是中药,县城医药公司在大量收购。马超前他们几个小伙伴常来老鹰崖掏挖五灵脂和夜明砂。所以,老鹰崖周围的沟沟壑壑、山山岭岭,马超前很熟悉。但是老鹰崖西北边沟深处的密林沟壑内神秘幽深,瘴雾弥漫,常有野兽出没,马超前他们没胆量深入,所以,马超前对阴洼沟深处的地里根本不知道。马超前的胆子也太大了,他晕晕呼呼的慢慢循声搜索那呜呜咽咽的声音,渐渐的迷了路,一直朝沟深处一条狭窄的深沟走去,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从一个小山坡上滑了下去……
马超前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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