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虽然有儿有女,但都是些不孝之辈。老牛老伴早逝,儿女分居自立门户,诺大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大套楼房,像个庙堂,里面只有老和尚似的孤零零老头老牛一人。别提有多凄凉!闲得无事,老牛背着手就在花鸟市场上消磨时光。鲜花好看,养心怡志,但不会和老牛唠嗑。楼上养狗大小便不好侍候,老牛就养了一只红嘴乌鸦崽。乌鸦不值钱,只花了五块钱。
从此,这乌鸦就成了老牛的开心菓。这乌鸦白天吃饱喝好,站在老牛肩上,不时地高兴得“哇哇”叫着,跟着老牛走街串巷,上馆子同桌用餐,逛街市同乐喜忧。有人取笑老牛,那乌鸦是他儿子。老牛带着对儿女们的一腔怨气,干脆给这乌鸦取了个名字叫作“儿子”!
城郊乱坟山上,有不少在六、七十年代挖的废弃的地下战备坑道,因长年不用更不维修,被雨水冲塌,成了陷阱。坑口长满了茂盛的草,将坑口掩盖了。
这天清明节,老牛带着乌鸦儿子到城郊十里去给父母上坟烧纸。烧完纸带着乌鸦儿子下山。年级大了的人,眼脚都不好使,一不小心就掉入一个足有*米深的地道陷坑里。
乌鸦警觉,展翅飞起落在坑口的一颗小柳树上。
老牛跌下陷坑摔折了一条腿,疼得吱哇乱叫。但坑太深,老牛的声音太微弱无力,更重要的是如此郊外乱坟山多不来人,老牛就是喊破嗓子,也是无人听得着前来营救......乌鸦儿子一看主人老爹掉进陷坑久不上来,只听得在坑底苍蝇似的断断续续的嗡嗡叫,就展翅飞下坑来。乌鸦儿子看看主人老爹的模样,又抬头看看高不可攀的发亮的小坑口,明白了主人老爹目前的处境,就朝老牛“哇哇”的叫了几声,展翅飞出陷坑,不大一阵飞到城内家中。它看常和老牛下相棋玩的几个本楼老头,正在楼下院中树荫下下象棋,就落在他们旁边的树枝上,拼着命朝他们“哇哇”大叫。
这伙棋迷被乌鸦的叫声惹烦了,有人起身追打起来。
乌鸦儿子只有落在更高地树枝上“哇哇”地拼命叫唤。
乌鸦楼上到处乱叫屙屎,很不受邻居们欢迎。所以,邻居们谁也不理睬乌鸦儿子今天的异常表现。
有人到老牛家敲门一看没人,就以为老牛去儿子或者女儿家了,留下乌鸦没人照料,就这样疯叫嚷呢。有好心地邻居在碟子里放了半个吃剩下的大饼和一杯水,只见乌鸦又着急的吼叫了一阵,望望将要落黑的天色,叼起半截大饼,展翅飞走了......乌鸦儿子叼着半个大饼飞到郊外老牛囚身的陷坑里,将大饼放在老牛嘴边,又展翅飞走了。
乌鸦儿子又飞回自家楼下,叼起邻居扔下的水杯,展翅又朝郊外老牛囚身的陷坑飞来。但落到坑口一看,杯里的水早被颠簸了个干干净净。乌鸦儿子伤心地在坑口“哇哇”哭叫了一阵,又飞回夜幕笼罩着的城内,歇在自家楼下小超市门口的老槐树上。
这次,乌鸦儿子瞅着超市内摆放着的饮料瓶、蛋糕、方便面......歪着小脑袋,开始动起脑筋了。
以前它和主人老爹很少自己动手做饭吃,老是带它进饭馆、逛街逛朝市,饭馆没心进了。“父子”俩就倒楼下这小超市买些蛋糕、面包、方便面,饮料、肉干......到家,摆在桌上共同享用。
往事历历在目,今天,瞅着朝市摆放着的这些人间美味,乌鸦儿子想着想着,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它乘人们不注意,悄悄飞下树来,借着夜色灯影的掩护,像个黑色的幽灵,从地下灯影里钻进超市内,轻轻叼起一小瓶饮料溜出门,展翅又向郊外老牛囚身的陷坑飞去......老牛从中午掉入坑中,只吃了乌鸦儿子叼来的半个大饼,又饥又饿。看乌鸦儿子累得东倒西歪,连叼带抓又弄来的一瓶饮料,激动地抱着乌鸦儿子,嚎啕大哭起来......光哭有什么用呢!这么大个人大半天只吃半个大饼怎么行呢?
寒冷的夜风将一缕柔和的月光从坑口草丛中筛下坑底。乌鸦儿子朝老牛又“哇哇”叫了几声,然后又飞出坑去,消失在夜色朦胧的城中......这一夜,乌鸦儿子往返城内外六次,给老牛弄来了蛋、面包、方便面、饮料等吃喝的东西。足够老牛“父子”明天的养命营养。
但是,乌鸦儿子被累得躺在老牛身边,毛羽蓬乱无色,闭着眼睛张着小红嘴,像死鸟一样......“儿子!亲儿子!......”
老牛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痛,低声吼叫着乌鸦儿子,泪如泉涌......第二天天刚亮,乌鸦儿子又飞回成内,站在自家四楼凉台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扯开嗓门,朝着每一个熟悉的邻居熟人吼叫个不停。
但是,人们不懂鸟语,仍然是当作老牛去儿女家,留下乌鸦没人照料,在寂寞饥渴呼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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