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38周了。”沈若初一脸委屈,回答地期期艾艾。
“竟然都三个多月了。”沈夫人语气中无限感慨,态度也跟着瞬间软化,“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沈若初实话实说,不敢扯谎。
“初初……”沈夫人拉下女儿的手放在掌心里,就像小时候那样轻揉了揉,“你怀孕了是好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呢?”
沈若初扁了扁嘴,避重就轻,“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怕告诉你之后你心理总惦记着,不利于调养身体。”
沈若初会有这份担心,其实也是有着一段插曲的。
3年前她第一次怀孕那会儿,沈夫人尚未退居二线。当时局里刚好有件大案子,她所在的部门正好负责协助。沈夫人年轻时候就要强,老了那份儿敬业的心照样没衰减。那段时间,她50多岁的人和年轻小伙子一样那没日没夜的忙活。甚至忘记了初次怀孕的女儿也还是个大孩子,需要人指导和照顾。所以后来沈若初流产的事情,便成了沈夫人的一块心病,她觉得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了。
当妈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儿女的,沈夫人光是看闺女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一时间,再开口声音忽然哽咽住,“初初,当初妈光顾着忙工作也没照看你一眼。是妈对不住你……”
“妈……”沈若初连忙抓紧亲娘的手,鼻子一阵发酸,“妈,你别这么说!”
沈夫人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妈知道你心里怨我,虽然你嘴上一直不说。其实妈也一直后悔。”
沈若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因为沈夫人说的没错,她不是一点埋怨都没有的。或者说,她曾经怨恨过所有人的,包括她自己。
沈家不算大富大贵,可也算条件不错。她父母职业体面,哥哥聪明优异,嫁个丈夫又是万众瞩目的土豪。可除了塞钱送东西,和几句敷衍的问候,她更希望有人陪伴。只要是亲人,谁都好。哪怕只陪她说说话都是好的。
那年她才22。前脚走出校门,就马上嫁为人妻,又要将为人母。她其实满心的无助和迷茫,对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彷徨。她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关注。
但她也知道那份怨恨毫无道理。父母子女也好,夫妻兄妹也罢,不能否认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凭什么要求另外一个个体能够百分之百的了解她的想法,将全部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所以那段时间里,她很难过。难过,却又觉得无人倾诉。索性沈若初天生神经大条,在抑郁也不过就是一段时间的事情。过后就会自动雨过天晴,烟消云散。
偌大的客厅里瞬间被低沉悲伤的气氛充斥。
逗比哥哥现在是罪人,不敢多说话。沈爹见老婆闺女手拉手在那里一起抹眼泪,赶紧出来缓解场面,“那个……慧兰……小初怀孕,咱们要做外公外婆了是好事,应该高兴。别哭了,乖!”哄完老婆又劝闺女,“小初你也别哭了。”说着从茶几的盒子里扯了好几张纸巾递过去,“情绪不好影响到孩子怎么办。眼泪擦擦,给你妈也擦擦。”
“嗯。”沈若初鼻音浓重,刚从她爹手里接过纸巾,便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爸,妈,行之,你们来啦。”景焱一只手拿了个文件夹,另一只手提溜个小盒子。他敏感地发现气氛有些微妙,却佯装毫无察觉。继续热络又不失恭敬地和岳父岳母寒暄,“我刚才就看见行之的车停在院门口,还以为是他自己来的。妈妈的伤才好,怎么亲自过来了。”
沈夫人不想在女婿面前失态。擦擦眼泪,迅速调整好情绪道:“早就没事了。国外都能去,本市有什么不能来的。”
景焱冲岳母笑笑。然后弯腰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到沈若初面前,“你要的甜点。”说话间迅速同她眼神交流……已经知道?
沈若初眨眼:已经知道了。
景焱眉梢微挑:你说的?
沈若初眼皮跳了跳:怀疑逗比哥哥。并且打开方式不对。
景焱垂眸:哦。
那边两个人眉来眼去,这边沈爹干咳一声,开了口,“景焱啊,小初怀孕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们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回家的。结果您和妈妈今天就来了。”景焱一边说一边弯下腰,给沈爹面前不算空的茶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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