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宫殿。
“嗡”
犹如数百个最低沉牛角号发出的声响在空间内震荡,那声波激荡着,让干燥的黄土飞扬。
如此漫长的声响,震彻着每个人的心脏。
荒山周围,人群之外,似乎有无数整齐的脚步声在靠近,就如同战场厮杀前的声响。
那声音越来越近,周围的人都面露恐惧之色,指着身前,张合着口唇,却因为恐惧到极限,而无法发出声响。
他们显然看到了什么,但云千峰发誓,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卷起的黄尘。
婉娜拉也不知所以,她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什么面色扭曲,瑟瑟发抖。
“云云千峰,怎.他们怎么了?他们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我什么都看不见!”
云千峰也什么都看不见,他沉声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吃餐厅内的食物,所以我们看不见。”
那些脚步声依旧在靠近,低沉的号角声绵绵不绝。
婉娜拉被这种气氛压抑的张口喘气,哭着叫道: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在靠近,它们要干什么!”
“它们要做什么?”
云千峰抬眼望去,就见天空之中,横担的彩虹六色之间,还留有一线空白的空间。
他看着那缺少的一抹色彩,咬牙道:
“还缺一抹青色,青色为悲,而兔死才能狐悲,它们还能要做什么?杀戮就要开始了。”
伴随着云千峰话音同时落下的,是那些整齐的脚步声和号角声。
天地间刹那静止,每个面带惊恐的人都保持这一个静止的动作,用无助绝望的眼睛望着身前近处的虚空。
他们一动不动,就好像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就连那卷起的黄尘都纷纷落下,让这个世界针落可闻。
在这静谧的诡异之中,每一秒钟都是那么漫长。
突然。
“嗷!”
一声惨叫撕裂了宁静。
云千峰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一个人,就那么凭空的双脚离地,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将那人提了起来。
那个人挣扎着,扭动着,张嘴祈求着。
他什么都做了,唯一没有做的是反抗。
“放开我哥哥!”
旁边一个健壮的男人,看着那被凭空吊起来的年轻人,焦急的呼喊着。
亲情给了他勇气,他在地上爬起来,猛然撞向那被吊起来的年轻人身前。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健壮的男人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墙。
健壮的男人没有受到伤害,而是似乎被另一只无形的手控制起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那痛苦的表情。
这是悲伤的来源。
云千峰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就见他向前一个跨步,挥起右拳,用尽全力砸向那被吊起的年轻人身前。
云千峰看不见它,能做的就是把全部力气用出来,想象自己的拳头贯穿那看不见的虚空。
然而云千峰打空了,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与它彼此不可见。
这无疑证明云千峰和婉娜拉是这里最安全的存在,因为他们不可见,不可触碰。
然而,云千峰心中没有丝毫的侥幸和喜悦。
看着越来越多被凭空吊起来的人,看着他们生命渐渐离去,看着那哭嚎满地,或挣扎或跪拜祈求的人。
被伤害的,都是他的同类,而这些同类如同牲畜一样被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对待着。
卑微如草芥。
那一刻,云千峰眼睛赤红,生与死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于他的脑海,他心里只剩下一种念头。
反抗!
他转头看着婉娜拉,沉声道:
“躲好,不要死,如果我死了,把八姓竹书给叁亚云广泰一阅。”
答应的事情,总不该忘。
说完,他捉起婉娜拉纤细的手臂,用手指滑过她那被巨石蹭破出血的伤口,然后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口中。
婉娜拉看着双目赤红的云千峰在对着自己笑,那笑不是狰狞,是一种坦然。
她明白了云千峰要做什么,他要看见那些看不见的魔鬼,那是取死之道。
云千峰从不伟大,更不会意气用事,因为他怕死,贪财,小气。
但他一直是个能够无愧面对自己的人,因为他从未做过让自己问心有愧的事情。
就像他当时在野人山,明明可以离开,但却依旧冒险回去,更像他因只有自己知道的誓言,就吃掉了一棵桃树的枝叶老皮。
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愧疚,那是他的底线。
不欺神,不欺人,不欺自己。
云千峰做到了!
随着手指划过舌尖,那些长相古怪,样貌丑陋恶心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中。
于此同时,他也被那些怪物发现。
云千峰抬头望月,刚毅的脸瞬间化作尖角兽面的怪物,强壮的上身被青色的鳞片覆盖。
他张开大嘴吼叫着,血盆大口之中的惨白獠牙映着皓月,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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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昏昏欲睡,大家好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