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把野火将周围几十亩上百亩地里的小麦全都烧了个精光,找不到起火原因,只能算是意外事故,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我说完,电话那头的张家强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了,我明天到了武汉联系你。”
挂了电话,我对身旁的徐显慧说道:“好了,明天鸣凤煤矿的少东家就会来武汉,黄元达母子俩肯定能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我说着就扭头向先前黄元达母子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可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不时的有江上船只的灯光照过来,但也还是十分昏暗,看不清楚,只依稀能看到草地上一堆黑色的隆起。
徐显慧轻轻撇了撇嘴,勉强笑了一下:“那我就代他们母子俩谢谢常总了。”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轻轻摇了摇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于是又说道:“徐小姐,时间不早,想必也也饿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顿晚饭吧。”
她轻轻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抬手往下游的方向指了指:“那头不远就有几家卖江鲜的饭馆,咱们就去那边吃吧。”
我跟在她身旁,顺着江边的绿化带里就向下游走去,经过黄元达母子俩附近的时候,我扭头向草地上看去,只见草地上只有一床脏兮兮的大棉被高高隆起,就像一个坟堆似的,突兀的堆在草地上,别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我知道,“坟堆”里蜷缩着一对母子。
忽然,一阵夜风从江面上袭来,从我领口里钻了进去,我浑身一哆嗦,急忙将风衣的衣领翻了起来,把脖子以及小半张脸都遮住了。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之后,路边上出现了一排小饭馆、大排档之类的,和此时已经冷冷清清的江滩公园里不一样,这地方倒还挺热闹的。我们也没细看,就信步走进一家挂着“xx渔村”字样招牌的小饭馆,随便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几个小菜和两碗米饭,就吃了起来。
因为彼此心里都不太痛快,所以也都没什么说话的兴头,只是埋头吃饭,几分钟时间我就扒完了一碗米饭,放下饭碗,只见对面的徐显慧还在低着头吃饭,我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两口,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周围的食客们正吃的兴起,觥筹交错、吆五喝六。
看着周围这一派繁华热闹的气象,想到就在几百米开外草皮上的那个“坟堆”,刹那间我心里忽然觉得堵得慌,有种想要大醉一场的冲动,于是大声招呼了一句:“服务员!”
很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跑了过来:“请问需要什么?”
“一瓶衡水老白干古法八年。”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衡水老白干,您看要不给您来……”
“那就拿你们这最好的酒来。”我不等她说完就急躁的打断了她。
“好的。”小姑娘开心的笑着答应一声,转头就对柜台的方向用方言喊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