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时倒把这书生样子都变得冷清了,“新届弟子还未定下,并不算在仙门规定能自负责任的范围内,若是有什么闪失……可没人逃得了责任。”
九少在镜花水月的地位是比玄雨庭两位管事要高的,唐星翼作为第四自然也能够说这话。
尹蝶低了低头:“唐少爷说的是,是尹蝶的过失。”
只是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是仙山男修里的最温柔,一个是仙门女修里的最温柔,如今对上却叫人觉得有些难办。
安冰婳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既然尹蝶担下来了,她就没必要去出这个头。
宋灵雪很想说那不关尹蝶的事,可话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虽是带着个人的情绪,但她毕竟还是不能做到一视同仁的……
这是唐星翼啊……
宋灵雪只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正为难着,只见唐星翼突然朝身后不知哪处说了句:“还不出来领罚?”
书生眼中竟是少见的凌厉,抬起眼来不怒自威。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边丛中走出几个往届弟子来。
几人低着头,皆是沉默不语。
这些人尹蝶认得,她只记得是跟着白欣巧混的。
尹蝶都认得,唐星翼自然也是知道的。
“仙门自有规矩,这罚你们自己去领。再告诉白欣巧——”他神色一变暗含警告,“若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温润的书生语气一改平常,把周围几个往届的弟子唬得怔在原地。
其实白欣巧在山上作威作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说来也奇怪,在所有弟子中除了叶少主,白欣巧也就只服唐星翼。
只是叶少主不管这些小事,唐书生素来与世无争,白欣巧也就肆无忌惮。
怎么今日这书生忽然管起她了?
那几个弟子跟着白欣巧那么久,自然也知道唐星翼于自家老大而言是个什么地位。
他们原本就被这位少爷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只会哆哆嗦嗦地答应,随后便一溜烟跑了。
尹蝶见他们都不见踪影才轻轻问了声:“齐师兄说有事要先走,唐少爷这会儿可是替齐师兄来的?”
唐星翼这下才拾起书生的温润,轻轻点了点头。
宋灵雪看看这个她三年不曾见过的人。
意料之外。
原来他明明书生模样,却也是能够镇得住一方的。
唐星翼原本也只是过来看一眼,尹蝶问过自然也接过了乱羽的担子。
他和齐少侠又有些不同。
齐少侠虽说近来收敛了些,眼里渐渐能看得到人了,但依旧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书生不同,他担着责任便亲力亲为,还考量过女修避嫌,能上手的纠正都用折扇代劳。
如此,小半天下来,认真练习的那些也能收获颇丰。
不过,来的是他,哪怕宋灵雪早给自己做了多次心里建设,也还是忍不住目光去追随那发带飘飘的书生。
直到杨依依拉着她去翠竹栈用晚膳,宋大小姐仍是一副出神的样子。
杨女侠端了两碗鸡蛋面放在桌上,推过去一碗:“我见它挂的牌子是‘金卧玉’,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东西,原来是鸡蛋面。”
宋灵雪终于回神,拿了筷子:“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味道普通了些。”杨依依咽下一口,“不过说来流蔬阁管着山上这么些人的吃食,这个味道也还凑合。”
宋灵雪嘴角一扬,不予置评。
翠竹栈自天亮起便开着门,一直到入夜就寝。
往届的弟子们用膳并无规定时间,只要开着门就有得吃。
不过新届弟子训练考核为期三月,这段时间还是一窝蜂地来,一窝蜂地走。
乱羽因着搪塞的那句“有事要办”不好出门,在屋里闷了半日,这会儿才来了翠竹栈。
这地方不小,他进门贴着墙根,并没惹人注意。
齐少侠掩人耳目到了一个小窗口前。
“乱哥,”孙慕清从后面探出个脑袋,“眼下人多,你怎的也这时候来了?”
“闲来无事,”乱羽看了看小少年的身后,只看到挡着流蔬阁内景的屏风,“怎么是你在这儿?”
“我替她守着,乱哥今日想吃面吗?”孙慕清说着指了指挂着的小牌。
“她煮的面?”乱羽一时来了兴趣,随手摘了一个递过去,“我也点一个。”
“点葱香?”孙慕清看了看那牌子,好奇道,“乱哥你怎的不尝尝这‘金卧玉’?不好奇是什么吗?”
乱羽看了看挂在那儿的牌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道:“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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