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直以来,父亲就像一张大伞一样撑在他的头顶,为他遮风挡雨,尽管在父亲入狱这几年来,在经济上已经无法继续给予楚林生帮助,但他那伟岸的形象,却一度成为了楚林生的精神支柱,楚林生时刻的都在盼着父亲出狱的那天,他坚信,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一旦父亲的获得了自由以后,便会重新为楚家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可眼前,楚林生的希望和依靠过早的破灭,幻化成了一个凄美的泡影,和母亲那绝望的眼神……半个月后,太民村村头的一栋平房内,中午十二点。
“林生,为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医生那是扯淡,你老爹的身体素质你还不知道么,用不上半年,我就不用这轮椅了。”
见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轮椅上的楚父便打趣的对着儿子说道。
“没事爸,我想事呢。”楚生挤出了一丝笑容。
“想什么呢,和老爹说说。”楚父笑呵呵的问道,脸上的神色一如往常一样自信,但气色却不太好。
“我就在想,你都出事这么久了,可刘叔叔怎么一次也没来看你啊?”楚林生忽然坐了起来,对着楚父问道。
楚林生口中的刘叔叔是楚父当年的一位战友,和楚父的关系亲如兄弟一般,当年楚父从部队复原并创建矿场之后,刘叔叔任矿场总经理,矿场上几乎一切的事务,都是由他打理的,另外,他对楚林生也非常的好,就像亲儿子一般,楚林生在上初中和校外的那些小混混打架的时候,刘叔叔经常会带着矿场的工人来帮忙,几乎每次都是将校外的小混混打的落荒而逃。
“你这两天怎么总是问这个问题呢,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你刘叔叔现在在县城开了家食品价格厂,生意忙着呢。”顿了一下,楚父接着道:“再说了,谁说你刘叔叔一次也没来看我,前天他还派人给我送过来不少补品呢。”
“哦……”
“你个晚辈的还挑长辈的理了,别瞎想了,过几天,你刘叔叔肯定会来看我的。”顿了一下,楚父淡然一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是想你刘叔叔了,你想见见他,对吧?”
楚林生点了点头。
楚父性格有个毛病,那就是万事不求人,虽然家中现在十分的落魄,但楚父却从来也没有找人帮过什么忙,楚林生也深受父亲的影响,否则凭借刘叔叔最近几年在县城创造的经济实力,自己的大学生活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
“对了爸,那天你在监狱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受伤呢?”楚林生换了个话题。
“啥也没发生,就是一时大意了,让那小子给我偷袭了。”楚父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有些敷衍的意思。
“行啦,你们爷俩别唠了,赶紧吃饭吧,咦,林生,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成天戴着手套啊。”
楚母从灶台旁端着两盘菜来到了屋内,对着儿子好奇的问道。
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在楚父不停的劝说下,她已经由原本绝望的心情转变成了释然,不管咋样,至少一家三口都还活着,活着就会有希望。
随着楚父身体的垮台,原本虚弱不已的楚母在这些天内竟然变得硬朗了起来。
“不知道咋回事,在学校的时候手就很凉,然后我就买了只手套带上了,时间一长,就戴习惯了。”
楚林生只能这么回答了,他当然不能说出如今自己身体上的异变。
刚好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民村现任村长,赵宝刚。
赵宝刚比楚父要小五岁,身体有些发胖,特别是他那圆乎乎红扑扑脸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金刚葫芦娃》里面三娃,赵宝刚也曾当过兵,是炮兵兵种,当年在楚家出事之前,他也是矿场的一员,负责炸药采购工作。
当年的楚父待赵宝刚不薄,不但帮赵宝刚在太民村盖起了一栋体面的楼房子,还帮他介绍了一位貌美如花要小他五岁的女子,这女子叫冯萍,是濉溪镇镇里人,家庭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她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教书匠,到了她这辈,她也不负众望,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师范中专,随后又由中专升到了大专,毕业后,回到濉溪镇的初中教授语文,和赵宝刚结婚那年,她刚刚参加工作,仅二十一岁。
在楚林生心中,赵宝刚应该算得上是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少见的知恩图报那种人,因为自从楚家出事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避而远之,唯独赵宝刚时常会送来一些生活必需品,特别是在父亲出事之后的这半个月时间内,赵宝刚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父亲一番,同父亲聊天,缓解父亲坚强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灵。
“来宝刚,一块吃点。”
见来人是赵宝刚,楚父哈哈一笑,对着赵宝刚招了招手。
“唉。”赵宝刚忽然发出了一声叹息,面色很凝重,那红扑扑的脸蛋也有些发白,道:“大哥,我有事想和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