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经的狐狸一条,修行千年才转世的,一心不知道多少窍。你没事儿多和他取取经,保证能雪两手!”尉迟恭插诨打科,将胸脯拍的‘嘭嘭’响,十足军痞样儿。
四人说说停停自不必絮言,孔子春秋刀笔一带而过。
尉迟恭还要赶回老家,所以此次只是小酌而已,都没有放开了喝。待送走黑脸门神,孙思邈和欧阳又去王家内室看了小男孩一会。见无大碍便一人拉了一个皮扎子坐了下来,孙思邈一边亲手配中药,抬眼看了欧阳一眼,似无意间说道:“我来晋阳之前一直在北面云游,去年年景不算好,旱灾又起了蝗虫,可谓雪上加霜。许多人我没法子救,到现在心里都不爽利。”说着顿了一下,将配好的一副药麻利的抱在一张粗纸中,看着欧阳疑惑的眼神儿继续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救不了!许多人拖家带口想南下求生,走的大部分是青壮,许多垂垂老矣的老人都在家中守着可怜的一点儿粮食坐吃等死......是真正的坐吃等死!其中惨象你自可去想象,而那些南下逃生的老百姓,像女人娃子等体制弱的又无粮可吃,他们寄希望于下一座府城,可等他们到了县、城外才发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的多,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救济。我之所以救不了那些病人便是在此,他们其实大部分并不是真正的疾病,而是饿的!活生生饿出病来或者饿死过去!某信道,道家亦讲究个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真不知道咱大唐之前那一点儿造了虐,竟让老百姓遭此磨难......”
说道这里孙思邈停住了话头,低着头摆弄手中的石研磨,低着的头轻轻摇了起来。
欧阳亦不觉被他的话语感染,只凭想象便知道孙老道口中的情形如何悲惨,一股子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张口便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孙思邈猛的抬起头来,像是第一遭见到欧阳一般,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旋即而逝。叹道:“小子文采不错,只不过听起来像是只言片语,不知老哥可有耳福听闻全篇?”
欧阳悚然一惊,不想自己随心感叹便咏出了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见孙思邈认真相问不好推却,只好苦笑道:“这到不是小子作的,此乃家师所作,小子也只是偶然听闻记了下来,不想随口念出。全文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文采,好胸怀!你这一说某便愈发想见见你的师父,一位如此多才而又心怀天下之人竟隐世良久,某心生好奇,究竟是何事让汝师隐而不出呢?可惜了,可惜了!”孙思邈先是击掌叫好,尔后脸现惋惜样儿,倒是十足的真性情。
“小子,某现在到相信几分徐世绩那鬼头的话,你还真是文武双全,多才多艺。某现在愈发觉得与你结拜忘年乃是极正确的事情,你能念出刚才那几句,便也是一个知道民生疾苦的人,好得很那!”
欧阳不想自己一时情绪失控咏出的几句竟赚得了孙思邈老头的进一步信任,心中顿时大喜。这等真正的天才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乃是莫大的财富,此时若不随棍而上绝对是失了良机。
“老哥,您也说了,当时的情境不是您能救得了的。纵使您倾尽家财救了千百人,可受灾几道有十几万的人家破人亡,您能救得过来?小子觉摸着,这无灾无难时候要靠官府治世有策、治民有方;于灾难时也要靠官府反应迅速,安排得体。当然,医者多了,医疗水平高了,也是救灾一大臂力,可您毕竟只有两首十指,救不过来啊!所以小子想,老哥您真不若在此安家,我出钱您出力,收些学生授业,平日里也能看病。待成了气候,咱们在洛阳开一家,京城开一家,将您多年经验传世,怎么着也比您东奔西跑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