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谋天定”吧。
“我所说的方法便是动刀开腔!”
“什么?!”孙思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腔”两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自华佗死在狱中后就再无人会这种神术。人不是动物,说死便死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孙思邈就曾想尝试“手术”而亲手开腔过数只猪羊。可终究是从零开始,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岂能成功?现在从这小子最里说出来,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这小子或从他那神一般的师父手里学得这门技术,二是这小子纯粹嘴上跑火车——胡说八道。可依着两日来对欧阳的理解,第一种的可能性极大。
“咳咳,老哥,您别这样看着我,不自在。我实话实说,动刀开腔的知识我懂一些,作一些简单的我也能,但王家小子这并是在腹中右下方,须得开了肚皮将那发炎的物件割掉,实在有些难度。”欧阳被孙思邈火辣辣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只能大实话全盘招出。
孙思邈不接他的话,罕见的双手互搓在厢房中来回踱步,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不仅仅是考虑王家小子一人的问题,而是在考虑一旦欧阳这次所说所做的成功后,天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活命,那可不仅是阑尾炎,还有许多病症说不定能从此一开先河得意治疗。若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这小子所积下的德将会是一座让他仰望的浮屠高峰。
“小老弟,若是你不施妙手,这王家小子可连一丝活命的机会也没有!我不知道有何难度,但想那开腔治病之事必是极不简单。你且放下心来,若是这王家小子没能救活,老道自会全盘接过言称是某自己之过。若是救活了自然皆大欢喜。故而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做与不做,而是速速准备,尽早为这小孩子施术!”
欧阳有些感动,即使他十分明白孙思邈对于手术技术的向往,可他更明白孙思邈对于手术一技的眼光和抱负。既然老头子都发话一旦失败他将把一切责任揽过来,那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自己并不会让孙思邈一人承担责任,既是忘年交,自不负他。
两人都是爽快人,欧阳将“手术”一词所包含的的东西尽可能简略的讲给孙思邈听,尤其是关于“阑尾炎”一病,将自己前世曾经百度过的、见过的、听过的知识一一讲解出来,让老头子能有一个宏观的、直观的认识和感受。两人盘坐在厢房的榻上,欧阳讲孙思邈听,孙思邈就如同学习课业的学生一般十分认真,仿佛要将欧阳所说的没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生怕有所错漏。
欧阳心中暗暗钦佩,只冲着孙思邈这认真劲儿,自己便肃然起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懂得越多的人越觉得自己无知?孙思邈可是两朝以来公认的医家第一人,他的每一句关于医学上的理论言语都被行医者奉为经典。可你看看现在人家那个认真谦恭劲儿,便不是芸芸众生可以比拟的。
人才啊!气度啊!欧阳心中再次感叹一句,言随意出,将自己所知道关于手术的东西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也不管这老头能理解的了不,只冲着孙思邈的态度,值了。
他两人在这里闭门研究“手术”,可急坏了外面等待的一大票人,众人生怕惊扰了救人的神医,连喘气声都刻意压了几分。只是一个时辰已然过去,难道自家孩子这病便是如此难治?需要研究这许久?
王家小小的院子内人是越聚集越多,听着神医孙思邈来诊治这疑难杂症,竟然还惊动了城中的一个小将军,一传十十传百都赶了过来要看个究竟,充分发挥天朝几千年来爱看热闹的“传统习俗”。
“......所以手术是另一种治病的途径,大至人脑,小至肌肤,都是可以通过手术来治疗的。其技依托于精确的诊视,更依托于施术者精确而稳定的手法,若是稍有疏忽,病者便有可能大出血而身亡或是损害其它人体内脏。”直到欧阳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才堪堪说完。
那边的孙思邈仿佛已经石化,瞪着眼睛半天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