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府的大门依旧敞开着,百姓们的络绎不绝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此时此刻,府内许多地方都似有似无地透着肃杀。
因为一个老人跟在了百姓们的队伍里,因为这个老人已经好多年没有来了。
“倒是难得……”
看到眼前的老人,皇甫大人那标志性的喝茶动作竟然僵住了,这也的确少见。
“你不知道我会来?”
“十几年没来过,我哪知道你还来不来?”
“是啊,已经十几年了……这地方却好像从未变过……”
虚公公的感慨发自内心,因为这地方他曾经没少来,因为这里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所居,不过那个夜晚之后他便没再踏足此地,此情此景似乎久违,又好像一切回到了从前,只不过他最清楚,回不去了……
“大楚依旧没变,这里也自然不会变。”
“可你却变了。”
“哦?我老了吗?能不老么?又不是你那样神功盖世越老越妖!”
这六国里,敢这么跟虚公公说话的人可并不多,但虚公公并未介意。
“我也老了,真的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继续看着大楚多少年……”
这份萧索这份惆怅让皇甫大人略微愣神,因为从未见过,明明十几年前这人就六七十了!
没错,他十几年前就六七十了,这会不得近九十?所以他真的老了?
“看一日是一日呗,咱们这一辈子只要能够坦然无愧地去面对先帝,不就够了?”
“真的无愧么?你还是我?”
“你愧不愧我不清楚,反正我无愧于心。”
其实这个答案十几年前虚公公就清楚了,他更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大楚才能安稳,可他不是不理解只是不忍心。
“听古月说,你也会不忍见到项家人兄弟阋墙,我还以为你对当年的事稍微有些悔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今日可并不是那么千钧一发,至于那小家伙怎么理解,我又何必解释?”
“好吧……但我还是要问问,为何你觉得五皇子会杀了太子?”
“因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就像当年一样!但此时此景,又和当年完全不同!”
虚公公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没听懂?这么说吧,当年先帝有成年皇子十几个,可太子才德兼备地位稳固,但先帝久经战阵年迈有伤,所以那时候如果再不动手,也就没机会了,因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但那个位子已经有人,必须先铲除掉那个人才能去争那个位子!
可现在,陛下春秋鼎盛但子嗣不多,尤其是太子之外三殿下和四殿下都已经基本退出角逐,那么除掉了太子也就只会轮到五皇子一人,他难道不会铤而走险么?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位子只有一个而且已经有主,但差别在于此时此刻五皇子更为迫切,因为弄掉了太子,那位子就是他的了。”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我家老大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上哪去看到?不过我对于人心比较有把握,一个从小被人欺负的丫头一跃成为了贵妃,她真会对皇后感恩戴德么?如果真会如此,她也不可能成为贵妃了……同样,一个从小被欺负的皇子,他会真的看在照顾自己的皇后和皇姐份上而不去报复么?如果真会如此,他也不可能那么谨小慎微了。”
虚公公算是明白了,原来“畏惧和不犯错”也是一种掩饰,对于皇甫当而言,这就是一种所谋盛大的表现。
“你的本事我自然明白,可当年为何你没有察觉到端倪呢?!”
心中的那道疤之所以还在那,是因为虚公公对于皇甫大人的信任是盲目的,他就是认为一切的阴谋诡计都逃不开这双如炬慧眼,可当年,事与愿违。
“因为那时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而我们能掌握的情报却十分有限,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让我家老大去做后面的事?我也不是神,我也有自己的局限,至少那时候,一心都想着怎么辅佐先帝让大楚民生富足风调雨顺,不曾想,后院竟然会失火,也怪我当时太天真了吧……”
多年过去了,虚公公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得到了一个最不想知道的答案,但他也只能释然了。
“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可你为何做的这么别扭?一定要让满城风雨才行么?直接说出来又有何不可?这件事之后,你让古月如何收场?你不会是还存在敲打他的心思吧?”
“接着看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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