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至少此时此刻没把我推进这河里……喂喂!再前进就真下去了!”
皇甫伯忠忽然笑了,笑得很释放,“什么大场面你古大人没见过?这楚河下游那么宽,你不是也如履平地么?我还真好奇,继续推着你是不是可以直接走到河对岸去?好想尝试下在水面上走路是个什么滋味!”
陪一个大叔疯还真不如回家陪自己媳妇,不过古月也有点清楚,皇甫伯忠的确压力太大了,而且自古忠孝难两全,他却同时摊上了那么难搞的楚皇和老爹,的确是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那个所谓大师给自己的判词用在这位皇甫小大人身上其实更合适。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我的确可以直接开过去,但您必然会落水,而紧接着您不愿意撒手,就会把我这轮椅也拖入水中,随即我这个小残废就会溺水,不一命呜呼也至少去了半条命!”
“明明知道我清楚你的能耐,这种说法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可我还得救您啊,难道在您心中,我古月是个见死不救的冷血无情么?”
皇甫伯忠一时间沉默了,在他看来,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而古月一直是干这事的佼佼者,偏偏古月所说的似乎都能让人不得不去相信,这一路走来,他说过的也的确多半都办到了。
此时此刻,古月的话语里是不是就代表“万一你皇甫小大人有落难的一日,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暗自摇头,皇甫伯忠微微自嘲,这点滴天真可不是自己该有的。
“该说的我反正已经说了,具体如何,你好自为之吧,那些大风大浪都趟过来了的古大人,若是突然翻了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您有您的职责,真有那一日该如何就如何呗,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也别太纠结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说多了都是累,不过有一点您得好好说说,陛下这次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费劲巴拉地冒着生命危险才促成他们一家三口的袒露心扉,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又把五皇子推出来了呢?是觉得这楚都太平日子不好么?”
“你要是不在乎我把你直接推到暗卫地牢里,大可继续数落陛下……不过嘛,虽然作为臣子不应该去凭空揣摩圣意,但咱们打一个比方,就说你古大人吧,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不能和自己夫人待在一起,会开心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把上官商会给抄了,会开心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必须去防着唐沐霖而且动不动就得打压,会开心么?”
是啊,设身处地去想想,其实道理很简单,没了老婆亲戚和兄弟,可不就是最直白的“孤家寡人”吗?古月很快就理解了皇甫伯忠的说法,或许也只有这个楚皇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真正懂得这个强势君主的悲哀吧。
因为楚皇是自己不想要老婆不想要亲戚不想要兄弟么?自然不是,可他为了自己的家国大义,很多时候不得不去做这些违心的事情,因为这样才能让大楚更好!
可这条荆棘遍地的道路,是他自己选的么?并不是,是他老师皇甫大人替他选的,并且把他推到了起点,同时教授了他什么叫“寡人”。
而楚皇的儿子们,又能有谁去教授呢?
“唉,也只有你最懂陛下的艰难,不过我还是得说,是这个世道有问题,是六国的关系有问题,如果都能和和睦睦没那么多侵略野心,没有那么多军备竞争,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作为一国之君的人,又何必整日为了应对危机而殚精竭虑?有那个时间完全可以去多考虑下百姓的生活能不能安居乐业。”
“或许你说的有理,但谁都必须清楚,这种愿望不可能实现的,纵然陛下一统了六国,也依然会防范各地会不会出现反弹,毕竟前朝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六国也有了自己的传承和底蕴,但越是如此,陛下越不会允许这种事情长久下去,因为越拖越久只会越来越难!但陛下并不希望自己的接班人太安逸而忘记了危险常伴其身,因为这是对大楚的不负责任!”
“不,我不同意您的观点!虽然这种设想千难万难,但事在人为,我辈男儿哪能还没做出成果就自我否定?而且,您自己也清楚,纵然是通过战争最终统一了六国,也没法立刻从根本上解决任何问题,不是么?
事实上,这六国的地界加起来也没有多大,不过是大森林一隅,而这片大陆到底还有多么广阔,您可曾听说?我就十分好奇,因为有人不远万里特地跑过来想要我的小命,所以我必须礼尚往来!但这事更急不来就是了……
不过,您难道真的不清楚么?看过那些外来者的实力之后,您难道没有想过其实咱们始终都被一群群魔兽给保护着?但六国人的祖先曾经侵略过大森林,为何它们会保护侵略者的后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