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得了凤姐的吩咐,贾环遣人来叫她过去的话,三次里她也过去一次,套些话回来说给凤姐听,实则两头下套,只让凤姐越发信真了东府见不得人的心思,让贾环得了更多府里的丑话。长听人言两面三刀,如今这一套她可耍得炉火纯青了。
这日贾环又同贾芹去城外喝酒,他见就贾芹一人,便道:“怎么今儿这么清静?”
贾芹冷笑一声道:“三叔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些有仗腰杆子的,哪里会乐意同咱们混?他们看不上咱们,咱们还看不上他们呢!”
贾环如今嘴皮子也利索了:“也是,蓉小子说起来同你一辈儿的,那架子可拿的够足。”
贾芹这两日刚又受了贾蓉一通勒索,心里正懊恼。加之上回贾芹听说宁府给族中兄弟分东西,也想去领一份,结果却被贾珍看个正着,没得着东西不说,还被指着鼻子训了一通。他那时候同几个混混头子赌得兴起,又养了两个粉头,因手气不佳,到了年前竟十分不趁手起来,东府年年有这一例,他都知道的。原想趁弄两分花销,没想到却大大失了脸面,心里自然不忿。
如今他同贾环来往日久,早发觉贾环对那府里众人也无甚好感,索性把事儿掐头去尾说了,又道:“要说政老爷训我,我就没个话说,那是真为着咱们好的。你说东府大爷也来训我赌博吃酒、养老婆小子的话来,不是可笑?我再怎么混,也没在亲老子灵前跟儿子一起弄过小姨子,没有孝里聚赌寻乐,没有对儿媳侄媳下过手!偏他还有这个脸来训咱们,真是当咱们的眼睛是出气的,什么都瞧不见?”
贾环一听就眯起了眼睛,不由想起之前彩霞给自己说的许多两府密事来,还欲细问,却看贾芹面上似有懊悔多言之意,便打哈哈道:“你啊,别趁着气性胡乱说一通,在我这里还罢了,若让旁人听着了,哪日往那跟前一说,什么意思!虽你领的这头的差事,拦不住他们那里同这头亲近啊,说两句不好的,保不齐就砸了你这差事,那才抓瞎了。”
贾芹这几日心气不顺,才刚说了两句也有点后悔,听贾环这么一说正好顺杆往下出溜,两个人便又说起这京里近日的趣事来。
贾环同贾芹一同到了城外铁槛寺,这里才是贾芹素日长待的地方。这里比水月庵宽绰,若有要寻小尼姑的,直接接了人过来也成。那水月庵里还有两个清修的,倒比不得这里自在。
贾环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里头开了局正赌着,贾芹也顾不得招呼他,贾环在外头廊下偏僻处寻了张桌子坐了,也不赌钱,只让上了壶酒,两个菜,自斟自饮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打扮也是哪家子弟的年轻哥儿在门口张望了一回,就往贾环这里走来。贾环抬头一见来人,便站起来相让,又让人加了两个菜一壶酒一副碗碟,两人对酌。
两人也不说什么正事,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贾环道:“金兄不是说那些话一早让人传出去了?怎么到如今也没听着什么风声。还不如从前我自己让人散播去呢。”
那姓金的公子笑道:“三哥这话就外行了。你从前都让些什么人传话?街上的地痞无赖!这些人说的话哪个会信?他们素来最恨那些富贵人家的,就是没事,也要编几样出来,也不晓得人家倒霉他能得着什么好。这样人嘴里嚼的,哪有人真会信!
我这里可不一样,我这都是让人往圈子里散的。你就请好吧,要不了多少时候,自然就看着效果了。到时候只怕三哥都要大吃一惊呢。不过说来我也奇了怪了,你说这高门大户里怎么就这么多腌臜事儿,真是说都说不完!”
贾环一笑:“你还真别不信。今儿我又听见两件稀奇的,不过不是咱们府里的。你若是为了给你那输了官司的叔叔争口气,这事儿听了也没甚用处,这没过那毒妇的手。”
那姓金的赶紧道:“三哥给我说说,让我也开开眼界。那毒妇的事儿我们也知道几件了,我正让人查,到时候查实了就都给三哥送来,保管三哥得偿所愿。”
贾环狞笑道:“好!若只要了她性命还便宜她了,她不是就好个权柄名声嘛,我就让她一样也得不着!不整得她生不如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姓金的一通附和,才又说起刚才的话来,贾环便道:“这是咱们边上那家的事儿。之前他家一个亲近的侄儿闹得分崩,如今还寻不着人呢,这事儿可听说过?”
姓金的点点头:“听说了,说是死了个小妾还非要进祖坟什么的话。”
贾环一眯眼睛:“狗屁!什么祖坟!我同你说吧,原是那小妾不是好死的。那家大爷就好这一口儿,从前把自家儿媳给糟蹋了,这回又看上侄媳了。看看,又是一条人命。这侄子知道了自然不干了,可想报仇又报不了,再呆着只怕要气疯,只好一走了之。”
姓金的一脸错愕:“啊?天下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侄子都气跑了,那那儿子呢?不是说还动过儿媳?”
贾环一摇头:“那儿子同他老爹一个样儿,不在乎那个。从前还一同弄过娘家二姨三姨呢,还是在亲爹亲爷的灵前!嘿,瞧瞧人家玩的这势头!”
那姓金的脸都快抽上了,也不晓得是惊的是喜的,只连连咂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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