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手术,你得接受手术。”早已乱躁的情潮倏地因他的话似凉了下来,他亦停止所有的动作,撑着身子伏在她的上方,眼底,黑不见底,却是显而易见的困苦之色。
叶凌冬看着他的眼睛愣了好一会,迟疑的醒神,眼角的泪汹涌决了堤。
她害怕的,她的病,她的命。
“乘风,无论如何,我不会接受手术的。”她拼命地在他身下摇首。
他望着她好一会,良久,才听他道:“明天就去医院。”
“乘风,别逼我。”她看着他挪开了身体下了床。
“只这件事不会依你。”许乘风躬身在床沿的一张编藤椅中拣起一件白色衬衫穿上,微微侧首说道,牙关处紧咬。
叶凌冬睁眼看着白色窗台外的天色,黑色无尽,她觉得有些冷。
掀开薄被,下床。
客厅的只灯未点,一个人的影仿佛也融进了那无尽的夜色里,一点猩红燃在指间。
袅袅冉冉的薄烟淌在午夜时分,寂寞也寂寥。
他好似都不曾快乐过,为了她,好似变的更加忧愁。
“乘风。”绕至沙发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体,她窝在他的颈窝里唤他,心隐隐地作疼。
“我让你难过了对么?”脑袋蹭着他的颈窝,眼里的泪不受控制地流进他的颈窝里。
“没有。”许乘风侧首,探手抚上她的侧脸。
叶凌冬也探手去摸他的侧脸,却是手猛的一顿,指间的潮湿触感她确定不是自己的,是他的眼泪么?
眼泪似从身体的四面八方聚集汹涌而来,这个男人,不是说天性薄凉么?不是说冷漠无情么?可偏偏会在她面前如此
。
“乘风,乘风......”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哭的不不知所措,只能将他抱得更紧。
她哭的累了,他终于将她抱进了怀,许乘风倚坐在沙发里,人被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莫尧、西凡、Alex、北川夜冥,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将一生照看的很好。”他浅吻着她的发顶说道。
叶凌冬听了,眼睛又酸涩滚烫,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地有些扭曲,她疼,可是在他怀里,她至少是可以安心睡上一觉。
一夜的绵雨后,四处都显得湿泞泞的。
她看着空荡的枕边位置,猛的坐起了身。昨晚快要睡去的时候听见他说,在一周的时间内会整理好在朝阳的所有事务,然后去旅行,京都、夏威夷、墨尔本、热那亚、罗马.....
洛城,朝阳,他什么都不准备要了么?
她寻着出了卧室便在料理台前正在准备早餐的他,听得声响,许乘风探眸,落在只着了他一件白色衬衫的人,莹润笔
直的双腿大方尽露,慵懒的惺忪睡眼正深深地探着他。
初见时的眼,棕色,晶亮如天边的星,如今,早已耀在他的眼底的一片幽海中。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我去。”她转身就准备寻向大门处。
“等等。”许乘风大步追上去将刚握上门把的人的手腕捉住,连人搂进怀里。
“许太太,你准备就这么迎接客人么?”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仅着的一件白衬衫上。
叶凌冬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眼神不意落在自己雪白的裸露的双腿上,反应过来,已是娇羞不已。
“我去换衣服。”说着便逃似地往衣帽间寻去。
直到那抹娇小的俏影隐进衣帽间许乘风才开了门。
“爹地,抱抱。”刚打开门,被Alex抱在怀里的一生便探手挥着要他抱。
“北川夜冥已经搭乘今早九点的航班回了日本。”Alex小心将手里的小家伙递给许乘风,手里握着被一生准备扔掉的一只粉色的小奶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