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晏旒心中起伏不断,面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只是很快便被她敛了下去。她极快的看了眼微垂着头看不出情绪的赫连轻纱,只叹一声怕什么来什么。
帝晏旒岂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故而不过片刻便调理好了自己一瞬间紊乱不已的思绪,迈开步子再次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年纪尚幼心性未定,若论娶妻却是有些言之尚早,且古有礼法长幼有序,晏旒不敢有违礼序。”
这一番话虽称不上忤逆,却也拂了帝天之意。
帝天不出所料的冷凝了面色:“哦?晏旒这是说朕不识礼数吗?”字字如同惊雷一般砸落在大殿之上,殿中不禁再次冷寂一片,任何人都听的出帝天语气中所含的怒气,天子一怒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自讨麻烦的弄出一点声响来引起天子的注意。
帝晏旒额上冒出了一滴汗来,她极少见到帝天发怒的模样,即使不若前世那般宠溺无边,今生帝天在她面前也算得是威严而可亲的。她只觉心中一顿,跪伏在地恭敬之极道:“儿臣不敢,儿臣一时心急言语失当,望父皇责罚。”
“今日乃你弱冠之日,朕不罚你,平身吧。”帝天挥了挥手,也不再谈为她娶妻一事,面上倒是与往日神情一般无二,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帝晏旒闻言没有丝毫安心之感,只是暂时放松了些许紧绷的神经行礼谢恩道:“多谢父皇。”
帝释泉在一旁看着这场变故,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疑虑,自六年前于枕头下发现那本名帖之后他便开始暗里走动,那些人要么是不受多少重视的武官,要么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士兵,甚至还有些人是在他见到名册之后几年中零零散散的参兵之人,加起来已有三十余人,均被他纳入麾下,却是借用着帝晏旒的名号,故而即使是他一手操办,暗地里那些人亦是以帝晏旒为主。
现已有数人分散四营之中,各种身居要职,虽是他私下提拨花费银两来打通关系,但那些银两也均是出自神秘人之手。
他哪里能不惊讶万分,到底是何人在幕后如此帮助他的六弟,又许出那样的一个承诺给自己,名帖上那些人“他”又是从何而知,那人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预料到之后几年间才出现的人啊!唯一的可能便是名帖之上的人均是尤那神秘人一手安排,若非所做之事全然是为了帝晏旒,那么他们的忠心便值得好生推敲了。
帝释泉今晚欲与帝晏旒一战,亦是有些试探之心,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对未来有多大的影响,在嫡长子为尊的国家中,甚至可以直接以叛乱之名贬入大牢,即使是这帝国的三皇子,命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五年前那场比试帝晏旒虽然获得成功,却也在最后一人倒下之时精疲力竭,依旧是那奇怪的武功,以守为攻也极费时间,他虽不曾见识过以往的比试,也看得出那是历届比试中最叫人无聊的一场了。若是在战场之上他恐怕瞬时便会被刀剑所伤。
后于朝堂之上她所表现出的能力虽算得优秀,但却始终不若太子行事果断利落,总带有三分儒生的仁心,仁心之与为人确实不错,但带到这朝堂上来,便是极大的不妥了。更莫论来日成事所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这份仁心或许不经意间便会害了他们所有人,想来父皇亦是不会喜于六弟这一点的。
这些都令他心中难以踏实,距相约之时不过仅剩一年,他如何能达成。
心中烦躁的同时也只有无可奈何的随着帝晏旒回了座,只盼可寻机一战。
“朕听闻诸卿之女各具才情,今日不如比试一番,胜者便立为郡主吧。”帝天语气甚为欣悦,在座群臣都不禁生了几分激动,与帝家扯上关系带来的好处自是不必过多言说的。
看那六王爷与圣上险些因纳王妃一事争吵起来,想必这女儿他们今日是嫁不出去了,比起那让人心中忐忑的亲事,自家女儿封为郡主,又何愁寻不到一门好亲事。
再加上平日官员之间也偶有摩擦,若是借此机会一灭对方威风,岂不快哉!
帝晏旒却是怔愣了起来,前世她及笄之日帝天已然甍了,乃是帝夜华为她办了宫宴,这宴中亦有一项是由诸位大臣的千金展示才情,不过那时是由左相提出,轻纱所说的那名女子便是在此时被帝夜华看中,继而纳入宫中的。而现在她根本不知那女子现在何处,这可令她犯了难,即使有心相助也不知当助之人身在哪里,着实让她本就有些烦躁的心绪更加一筹莫展。
这所谓的才情展示倒极为简单,宫人带来笔墨纸砚令在场的每家千金各在一方纸片上作诗一首,简易的订好之后开始传阅,由宫宴中众人在另外准备的册上勾选名单,佳者为胜。
帝晏旒正思虑应对之策时帝释泉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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