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肯定是给我。我把保温盒打开,温热的香味扑鼻而来。是我最喜欢的黑米粥,我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引出来。我拿过旁边的碗倒了半碗出来,吃到嘴边忽觉得不对劲。这个保温桶不是我家的保温桶,准确地说是一个崭新的保温桶,配备的碗也是崭新的,所以肯定不是我老爸送来的。也不可能是林美美送来的,她要是会煲粥,天上就要下钻石了。那还有谁会过来给我送我最喜欢的黑米粥?
此事必有蹊跷,我把满满一勺已经送进嘴里的粥原封不动地拿出来,我端着碗想了半天也没出来谁会买一个崭新的保温桶和崭新的碗跑过来给我送粥。但转念一想,我谷某人向来厚道,往日与人无仇,近日与人无怨,应该不会有人拿碗粥了给我下毒。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我昨天夜里确诊为急性胰腺炎医生就嘱咐要禁食12小时,早已经过了12小时了,我的肠胃早已经开始闹革命了!
粥的浓度适中,入口顺滑,唇齿留香,我美美地吃了一勺后开始大口大口地消灭。吃的太快,差点烫到我的舌头,我跟小狗一样把舌头长长地伸出去凉凉风。我第一次吃黑米粥的时候,不仅舌头被烫了连嘴唇也被烫出了两个大水泡。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随便到一个超市里就能买到黑米,黎寒桥的妈妈在深圳打工,从那里买了寄到黎寒桥外公家。当我看到封装在塑料袋里的黝黑颗粒,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白色的大米还有黑色的大米。黎寒桥外公洗了一碗黑米放在他家的小火炉上煲黑米粥,我在我家的院子里都能闻见黑米粥的挥发出来的香气。我围在火炉边看着那些在锅里不停翻滚不停散发出香气的米粒,口水大把大把地往肚子里咽。
黎寒桥外公给我和黎寒桥各盛了一碗黑米粥,我也不客气当即就抓起勺子开吃。我馋嘴的速度太快,黎寒桥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一勺滚烫的黑米粥被我送进了嘴里又快速吐出来。我的舌头被烫红了,嘴唇也被吐出嘴边的粥给烫了。我又惊天动地地大哭起来。
黎寒桥一边拿冷毛巾给我敷嘴一边气哼哼地骂我:“笨蛋!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真是笨死了!”
他越骂我,我哭的越厉害。舌头疼,嘴巴疼,我就着张大嘴哭。
黎寒桥也不给我敷嘴了,手一拧,把手里的毛巾拧成一个卷,气哼哼地说:“你再哭,我就把毛巾塞在你嘴里!”
我立刻把嘴闭上了,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忍着泪看着他。我爱哭,黎寒桥总是能恐吓住我不哭。当我哭的眼睛红肿,睫毛湿润,泪眼汪汪看着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温柔,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对不起我就算了,也太对不起他那张迷惑众生的脸了!
我吃了半碗粥,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了。
她见到我在吃粥,笑了说:“何医生真细心,给你送这些流质食物来,都不需要我再来提醒你的家人了。不过,你还没有康复,流食也要少吃一点!”
“何医生?”
我有点意外,从我入院到现在他都没来看过我再加上昨天晚上他被他前女友抱住时犹豫不决的样子,我铁定他们要旧情复燃了。怎么这会又来给我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