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娘,既然你不想要诵哥儿,昨儿个又何必收下这两个丫头?”
田果子不言语,放下笔看着白芍,眼神清澈,没有任何意味,只是看着罢了。然而这透明的目光,却如寒冰一般凝聚成一根针,扎到了白芍的眉心,让她全身冰凉,如陷冰窟。又似洋洋洒洒的阳光,没有成型,却笼罩出一团温暖的气息,拥着白芍抱着白芍,让她全身舒坦,感激涕零。
白芍觉得自己思维混乱,心和身分开,挣扎在莫名其妙的怪异空间中,不能回到现实。在这样的目光下坚持着站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长叹一声,跪了下去。
“姨娘,我既跟了你,就是你的人。若荷挑选我,确是因为我自小受到她的调教,懂得这府里的诸般事宜。我忠于老爷,所以忠于姨娘。在姨娘当初愤愤不平的时候,提醒姨娘,指点姨娘,想要按照若荷的示意,引着姨娘走出一条路来。然而时至今日,姨娘早已不是当日的姨娘,白芍也早已不是当日的白芍。”
“白芍是姨娘的丫环。”
一句话表了决心,田果子闭上眼眸,突然觉得有些感动。原来人心这般复杂,自己直到今日,才敢真正的面对白芍。她是若荷挑选的人,当初的若荷向着自己,如今的若荷态度难以琢磨。而若荷的意思,往往便是何长生的意思,虽然自己与他并无间隙,但是也似乎说不上如何的知心。在以后的日子里,大是大非上纵然不会违背何长生的意思,小事情上,却难免会有自己的做法。这种时候,身边白芍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
“若荷待我不薄。”
“当日与七姨娘串通的,或许也是她。那只黄雀儿,也有可能是她。”
“老爷待我不薄。”
“老爷利用姨娘对付陈大人,怀疑姨娘偷玉佩,终究是老爷的不对。”
田果子不由冷笑:“老爷是何府的主子,你竟然这般说话。”
白芍面不改色:“我们做奴婢的,自小到大,只认一个主子。既然老爷把我给了姨娘,姨娘便是我的主子。若它日姨娘送了我给别人,那人便是我的主子!”
掷地有声的话,砸在田果子心上,白芍抬头看她,说的毫无愧色。这本就是做奴婢的第一原则,哪里有错?
“我当你是姐姐,如何舍得送给旁人?只盼着我在这府里活下去,日子好了,也能给你争取个好人家。为奴为婢的事情,谁愿意一辈子做。”田果子虽然出身贫寒,却没有卑微的心态,也没有瞧不起丫环的习惯,此刻见白芍说的动情,也动了真心:“只是到底你的命运,今日的我和你都不能做主。只盼着咱们能够强大起来,不仅活下去,还能活得好。”
白芍眼睛里汪了泪水,低头不语。
主仆两个安静了一阵子,田果子心里终究还是放下了那一丝小心翼翼的谨慎,认真说道:“李红袖离开的时候,她手里还有剩的醉花阴。醉花阴内服,会日渐沉睡到长眠不醒。若是外用,则身上会出现若梅花一般的红疹子,酥痒难耐,渐入幻境,所谓醉花阴。那剩的东西,她走得急,没有带走。”
“诵哥儿,我是决然不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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