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恼中加注了怒火,理智被焚为灰烬,冲动使然,就是送命的事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寒光森森,只瞧着一道森冷划过,血肉被分离的声音无比清晰。下一刻,只看了暗红鲜血汩汩流出,浸透腿根处。
一声惨叫都没有,段韶华死死咬住唇,剧痛超过了他平生所能承受的范围,森白齿上俱沾了血色,腥热液体一滴滴落下,染了胸前颜色。
痛到阵阵晕眩,再无力坚持。手一松匕首就掉落在地,伴着一声脆击,段韶华身子一倒,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亲眼看着他痛到昏迷,鲜红占据了视线,裴靖好似被抽空了知觉,身体迅速的冷了下去。
他头一次被惊的如此僵硬,根本不知如何反应。
再血腥,乃至骨肉分离,鲜血淋漓的场面他都见过,甚至主导过。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完一切,可没有一次是叫他如此惊恐。
刚才那一下,段韶华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待回过神来,腥味早是弥漫。
他慌了神,望着半身浸在血泊里的段韶华,头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
“来人,来人。”裴靖虽是惊慌,总算脑中还留了一点余地,他忙用衣服裹住段韶华的身体,没一会又被鲜血浸透。
鲜血淋漓,模糊了双眼,受命而来的府上主人领了小厮急急而入。才一进厅,同是被吓了一跳。
这才多会的功夫,靖王爷还是那位公子怎成了这幅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人皆被吓坏了,而看靖王爷瞪红着一双眼大声呵斥的凶狠,更是恐惧。
一地的血污骇人,下人们乱成一团,或是奔走去请大夫,或是收拾狼藉。
鲜红缓缓渗开,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循声看去,只看有一小厮满脸惨白,全身都在哆嗦着。嘴唇开开合合,最后竟一弯腰,“哇”的一声嘶呕,地上又多了一处污秽。
仔细着,只瞧那红色一片中静躺着一根异物,只看一眼便叫人头皮都炸了起来。
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打闹,怎想到,怎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旁人惊恐不安,各有异色。裴靖更是心烦到了极点,往了桌上重重一拍,喝道:“看什么,全都滚出去。”
靖王爷骤然发怒,谁还敢再呆着,只能是急忙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鼻尖的血腥气不散,急急催促中大夫很快就来了,可等一见了患者,再镇定的脸也突变了颜色。
不好多说什么,止血止痛的丹药摆了出来,热水也烧了起来。这等子严重,处理不好连人命也要搭上。
大夫和下人奔走相忙,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各自不相上下。
裴靖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忙碌,空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段韶华。只看他满头的汗,面上是失了人色的苍白。所看他还是有知觉的,没一会就会被痛醒。
他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又或是已经痛的忘记了一切。
段韶华能否挺过这一次,身体还能完好无缺,他所受的痛能讨饶回来?
但若事已成定局,若他真的再也做不了男人,这又是谁造成的,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段韶华废了,他要怎么面对?段韶华疯了,他要怎么办?
一个个念头生在脑中,荆棘一样的刺人。
罢了罢了,裴靖恨的偏过头去。他想不通,猜不到,纠缠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苦涩的很。
“王爷。”身后有人怯怯的叫了一声,裴靖不满的皱眉,又见那人转到了身前,小心道:“小人大胆,王爷肩上也有伤,还是先让大夫看一下吧。”
他不说裴靖都快忘了,猛一提醒,肩膀上又隐隐的痛了起来。
这一记之深,全参了恨意。
不过倒是苦笑了一下,这点伤对段韶华来说根本远远不够,他若醒了说不定还要补上两刀。
心里头被堵了满满一堆,裴靖按了按眉间,示意替他处理肩上伤口。
白雪纷飞不停,时辰大过,世间也就此浑浊。
风雪瑟瑟,入了夜,连残月也看不到。
这一天就没的消停,血腥刚落,药味又起,就把这府上熏成了另一副模样。
大夫尽职尽力,裴靖肩上被缠了足份的绷带,好丹好药用了不少,无一例外的要他尽量休息,少提重物,养伤期间不要沾水。
这些话有一半进了裴靖耳中,另一半等到了大夫点头,夜深人静,他才亲自去探。
裴靖去的时候只有一名丫鬟守在床前,但也低拉着脑袋,一副明显泛困的样子。
丫鬟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正见裴靖阴鸷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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