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敢提出,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可话放在前头,你若败了,就准备自缢吧,”洪钟般的声音从一个大营房内传出,随后,李存孝从里恭敬地退了出来。
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缓下脚步,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
这个时候是操练时间,丈余外的宽敞操练场上,有一群群或练武,或练骑射,或练阵型的将士,呼喝、口号声一阵接一阵,令人闻之振奋。
可李存孝的注意力并未放在那里,而是放在自己的四周,像一只误入埋伏的豹子站在营房前的空地上,在此起彼伏的操练声下探听搜寻四周细微的动静。但他的神情并没有临敌的凛然,反而带着点紧张期待。
然而,四周平静如常,并没有出现他以为的动静,眸底那抹暗涌随着半盖的睫毛平息下去。他缓缓抬脚,踱向了自己的营房。
他没有照常参加操练,而是让下属抬来浴桶热水,称自己要在房内沐浴。下属惶恐不已,跟随李存孝数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要用浴桶沐浴,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但也不敢多言,利索备好一切,退了出去。
李存孝锁上门准备点灯,却发现房内亮堂一片。原来现在只是下午,天还没黑。难怪下属的眼神像在看怪物。李存孝失笑,望着氤氲雾气的浴桶,瞳内渐渐染上柔光。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天黑了。
她会出现。或许,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
这二十日里,他无时无刻不这么告诉自己。不论在吃饭,操练,沐浴,甚至走路,只要思及于此,他便会被幸福感瞬间淹没,甚至忍不住咧嘴傻笑,仿佛那个人真的就趴在他的肩上。
每个独自一人的夜晚,他坐在案台旁披衣秉烛,固执不睡,等着那人的出现,直到鸡啼。
虽然她从未出现,可他坚信她是在的,不显身只是在赌气。从前那位叶娘子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和自己闹别扭,明明在意,却装地比谁都冷漠。
是的,她在这里,就在自己身边。
可是,为何她要教倩儿一刻不离地呆在自己身边?在他决心向倩儿坦白他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
她不愿暴露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他甘愿永远独身,暗暗做她背后的男人,可是她为何又要走?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他?
天逐渐黑下来,屋内漆黑一片,桶内的水也逐渐冷却,李存孝却不着急起来,支着头静静坐在水里。看着对面浴桶边缘的眼睛,漾着迷离沉醉的光泽。
他终于忍不住朝那里伸出了手。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双像被水浸泡过的大眼,在黑暗中向他耀着惑人的潋滟,随着水声,慢慢靠过来。他刚屏住呼吸,一具细柔到不可思议的身躯就贴到自己炙热燃烧的身上……
刚想将怀中的柔软深深拥抱,胸前一凉,空荡荡地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受伤昏迷四天四夜,她一次也没出现,回来甚至还和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不知是水太冷,还是其他什么,李存孝浑身颤抖,放在浴桶边缘的手,已无法握地再紧。
——
“你真的要走?”
西院的厅中,杜堇和刘绿娆围坐在炭盆旁边取暖,静默许久,刘绿娆才蔫蔫地说出这句话。杜堇看起来状态更不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疲倦不堪的样子。
“嗯,已得到你耶耶的同意。你放心,你耶耶不会走。”
刘绿娆轻叹:“我知你是害怕见到存孝与倩儿……”
“不是。”杜堇硬声打断:“以后见到他,可别和他乱说。”顿了下又加一句:“不,是以后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刘绿娆皱眉:“你当真这么狠心,要他将你忘了?”
“记着做什么?徒增烦恼。”杜堇声音平淡地不带一丝感情。
刘绿娆怜惜地望住杜堇,幽幽道:“若换做是我,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永世记得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聊着,直到开始下雪,刘绿娆才起身告辞,杜堇也便回位于后院的寝室休息。侍女要打伞送她过去,她拒下,一人走进夜晚的雪天之中。
雪才刚开始下,细薄如鸟儿的羽毛,在她四周轻轻飘荡,她不由慢下脚步,呼吸空气中属于雪特有的味道。落在她眼上鼻上的雪花又迅速融散成水珠,凉凉的,痒痒的,惹得杜堇不由皱眉挤眼,可又懒得抬手去擦。
只听一阵沙沙树响,杜堇还懵懂未知,一只黑影就从后绕到她面前,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水珠,低柔略显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真够懒,非要我来帮你擦。”
杜堇整个人一抖,正要飞身躲开,另一只手却更快一步地环上她的腰,不紧不松,刚好将她困在那人的身前。而脸上的那只手,抚到了她的唇上。
他的手是如此冰凉,带有雪的气味,只是轻描唇线,已让她浑身战栗。抬手欲推,撇头闪避,却令那只手更加用力,甚至将一根手指探入了她的口中,直|捣闪躲在角落的湿滑小舌,逼其与自己卷绕纠缠。
被一只手这样霸道地侵占,竟比吻更令杜堇难以抵抗,脑一片空白,软软靠在身后那具宽敞厚实的胸怀,张着嘴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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