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坐在一个壮男肩上是个好玩的事。
安敬思常要跑动驱赶一些掉队的羊儿,遇到山沟斜坡还要跳上跳下,这种时候,杜堇会微微撅起屁股,好减缓那一颠一簸带来的冲撞力,要不然,她的身体被震撞散架了。
不过更多时候,安敬思的行路脚步还是很平稳的,且富有节凑感,肩上正襟危坐的杜堇随着那一下一下地左右摇晃,惬意悠闲之感也随之一下一下地荡出心间。等走到平原草地,她的身躯早懒懒地匍匐到安敬思头上,屁股也耷拉地快掉下去,若非安敬思时不时将她抛好姿势,只怕已像个虫子滑溜到了他腿上。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暖洋洋的,山风也很温和,耳边是羊儿一阵阵细,一阵阵长,又一阵阵大合唱的叫声,不时还夹杂着安敬思或响亮,或短促,只有羊儿才听得懂的吆喝声。远远眺望,是辽阔高远的连绵山峦,白白圆圆的羊儿早已摊撒了漫山遍野,衬着着蓝天草地,看着真叫人舒服。
杜堇心情大好,难得主动和安敬思聊天。
“我说,你没想过出外面闯荡吗?”她从来没喊过他名字,杜堇想,或许到她离开那天,都不会喊。其实她并不是个容易胆怯的人,可遇到安敬思后竟变得畏畏缩缩。
“想过,几乎日日想。我还想参军打仗,做点男子汉的事……”安敬思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可我不能将病母弃在家中。”
病母?听何氏声音不像有大病,如此,安敬思说的病,应该就是癔症。
杜堇心里暗忖着,道:“你阿娘对你管教挺严的。”
“嗯,不过那是应该的,一般我都能遵循。除了我父亲的事。”
说到他父亲的事,杜堇就不由噤了声,不知再继续这个话题会不会伤害到他。没想到安敬思主动开口说起来。
“昨日清晨……堇儿应听到了吧?”
“嗯。”杜堇轻应。
安敬思的脚步忽然放慢:“堇儿没有想问的吗?”
杜堇顿了下,直答:“有,又没有。”
“为何?”安敬思微讶。
“显而易见,那是善意的谎言。”忽觉自己辞令稍嫌冷漠了点,又加一句:“你阿娘是不想你太迷茫。”
安敬思脚步变得更慢了,许久才道:“谢谢你,堇儿。”
安敬思问了些杜堇的事,问她从哪儿来,为何独自一人,杜堇随口说亲人都在战乱中身亡,所以才流浪在外。
“你真的没师父吗?你的神通从哪儿学的?”安敬思忽然问起这件让杜堇窘迫的事。
她粗着脖子道:“谁说我没师父,我师父就是我自己!我实话告诉你,杜堇我是神仙附体、天君保佑的金童,有的本领。你看我相貌非凡、绝顶聪明就知道,我不可能才十二岁,其实我三千岁了!长不大是因为体内有仙丹养着,没告诉你是怕吓着你……”
越说到后面,胯间传来的笑声就越加放肆,杜堇自己也是强忍着笑意,狠狠一揪安敬思的耳朵:“臭小子!竟敢嘲笑本仙,快喊声堇哥哥来听听!”
安敬思缩着脖子哈哈笑:“还金童,那天不知谁在我身上哭的一脸鼻涕……欸欸!堇儿轻点儿~我体内可没仙丹养着啊!”
杜堇的脸早就臊红了脸,可不听到那声堇哥哥她不会罢休:“快叫堇哥哥!”
安敬思耳朵被扯地生疼,投降喊着:“好好好!我叫我叫!堇……”安敬思又顿住,抬起脸央求:“这么没脸皮的事我怕被人听见,你凑低点儿。”
怕被人听见?杜堇向周围张望了下,几丈外确实有个放羊的老头,可他们又不大喊大叫,怎么可能会听见!
安敬思见她一脸狐疑地斜睨着他,煞有介事道:“那老头是出了名的顺风耳,十几丈外的声音都能听见,不信你看,他现在就听见我们说话了。”杜堇转头望去,那老头果然朝他们斜瞪着眼。
“不听拉倒,快放开我耳朵。”说着安敬思就去抓耳上的小手,刚碰到一片软滑,那软滑就又将他耳朵一扯,疼地他脸都皱了起来。
“好吧,暂且信你一次,你要敢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搭在安敬思肩上的脚用力一绞安敬思的脖子:“将你脖子夹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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