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从树后一点一点地退走,我飞快地消失在了这一方和我格格不入的天地里。呼啸的风声,黑暗中穿行,我以旁人看不到的速度在京城的街道穿梭,最后又回到云玖的寝宫,倒在冰凉的石阶上,大口地喘气。
我告诉自己,我不能难受,我只是需要冷静,可——还是心如刀绞。
“子沉,你怎么躺在这里?”
夜空如洗,看不到星光,云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桃花般艳丽的脸颊上沾染着微醺的醉意。如同隔雾看花,我是第一次觉得,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子沉?”她弯□想扶我起来。
我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她重心不稳地摔在了我身上,“你干什么!”我没有理会她的尖叫,而是一口咬住她雪白的脖子。“呀!”我把她的领口扯开,撕磨之间,莹润如玉的肩头若隐若现,在浓重的夜色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热血上涌,我再也忍受不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肆虐一般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因为心存怜惜,我从未这样对待过云玖,我不想坏了她的清白。但是,真可笑啊,这样的怜惜真可笑啊!
“求求你,子沉,不要吓我!”她不安的挣扎点燃了我的怒火,粉碎着我的理智。我挑起一边嘴角,冷冷地笑道:“你叫大点声,让那些宫女和侍卫都来看看,看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疯了!”云玖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眼底闪着的泪光,愤怒中透着一丝委屈。
心中一颤,我不去看她的脸,把头埋向她的颈窝,“你不是要哄好我,让我高兴吗?你这个样子,怎么留得住我?”
云玖身子一僵,牙齿都在打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啊!”
“云玖,想要留住我,就要好好伺候我,该怎么做,你明白!”
她拼命地摇头,想要把我从身上推离,但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想让她颤抖,哀求,哭泣,我甚至没有去吻她的嘴唇,而是粗鲁去冲进她的身体,把她的哭叫变成支离破碎的呻-吟……
我把昏睡的云玖抱到了床上。途中,有侍女想前来侍奉,被我淡淡地一扫,便无声地退出了门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她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然而,我还是叫来了一盆热水,替云玖清洗身子。我看着她在梦中呓语的样子,心里很恨,恨我自己,即使这样,还是不忍心离开。
拖着倦意在云玖身边躺下,我在心里说,对不起。
我难受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好受,虽然她可能永远都体会不了我的心情。我搂着她微微战栗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朦胧之中,我听见了细细的抽噎。不耐烦地把怀里的人圈得更紧,我说:“我明天就去蓟州,你别惹我翻脸不认账!”
哭声渐渐地隐去。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云玖红肿着双眼道:“我没有骗你。我和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心。”我也曾这么认为,但我不是傻子,我嗤笑着从床上坐起来,“这算什么?忍辱负重的公主殿下?可惜,你装得一点也不像。”
“箫子沉!”她怒吼。
我漠然地看着她:“来啊,杀我。”
银光骤闪,剑锋袭来。我没有闪躲,任由她手中的利剑刺进我肋骨之间。冰封般的沉寂,我木然地盯着剑刃上的血,一动不动,直到她把剑从我胸前□的那一刻,我才觉得痛。
可她为什么不往要害上扎呢?
我冷笑着说:“我会回来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冥火薄天,兵车雷运。
蓟门刮起了滚滚黄沙,不多时,便掩埋了荒野上的尸体。我开坛设法,引心头之血唤来战鬼,卷入了这一场人间浩劫。
从关内打到关外,从关外打到西南,彷佛永远不会停了。
我想,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战事不停,我就不用再回去,我不回去,云玖便不用再千万百计地想着,要怎么曲意逢迎,她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公主,我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折磨。
虽然我已经从她身上讨回了一切,但那天晚上我并不开心,我们没有必要互相折磨,所以,就这样一直打下去吧!不要停!
我夺了长枪,冲入敌阵,一枪把对方的先锋骑兵挑下马,惨烈的嚎丧中,我用枪柄刺穿了身后一人的咽喉,热血溅了我满身,我旋转枪身,横扫一圈,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忽有一人提刀急刺而来,我快步向前,抓起另一人掷了上去,那人惨叫一声,被拦腰砍成两截,立时毙命!一个,两个,三个,十个……我越杀越疯,举枪而上,架住数把大刀,暴吼一声,须臾间,土石炸开,碎肉横飞!
“密宗箫子沉,嘉州营谁与我一战?”
我站在尸堆里,仰天长啸,啸声直上干云,激怒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长时间执枪,我的手已经充血到僵硬,便是想停下,也无法停下。
倒下去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吹起了《*引》。
甜乡醉乡温柔乡,三者之梦孰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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