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这世道把人心祸祸的,连亲娘都不亲了呢!”
乘黄的错愕哀叹却换来了“仙葫芦”的鄙夷:“你个粗心大意的玩意,好好看看那襁褓里裹的是啥。”
小城隍被主人一通暗戳,先是不满,再是不甘,可朝地上扫了一眼后,他就不那么愤懑了,反倒是激灵灵地在背部炸开了一撮白毛。
哪有什么小饿鬼?
那是一团经年战乱所积聚的怨气,混浊不堪、浓稠不散,只怕长堤尸堰的所有怨念都被融注于此。
别说神仙不敢触碰,就连与亡灵常打交道的鬼差也得避忌三分。
傻狗慌了手脚,发觉此事没自个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城隍瞬即摆开架势,打算直接擒了。
“别动,看看再说。”
沧海一声喝止,暂停了坐骑的进攻,而后又默默望向河妖。
她吞咽下最后一口干粮,用感激的目光同乘黄示谢,而后轻轻抱起假想的孩儿,转身掀开了胸前水草……
“她她她、她要干啥?!”
小城隍脸皮通红,嗖一下转过身去,沧海也有些惊怵发懵,但比他家纯情的小兽见识广博那么一丢丢。
“你娘没喂过你吗?”
“……”
小城隍怼不出话,他着实不懂这些所谓的人间情义:“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此时此刻,沧海也不愿再奚落巫灵奇兽,他毕竟是兽,又哪懂人间哺育的情分。
“啰嗦,讲!”
“她已化妖物,为何不食生血?至少有妖力行走啊!再者,助灵成怨,天理不容,她不怕魂飞魄散吗?”
沧海也没想到会被乘黄问住,左思右想方才启口:“妖就一定要茹毛饮血么?助灵成怨有违天道,可命已然烂成了这样,她又何惧呢?此妖已非修行之妖,她早将前途放弃,怕是不好劝呀。”
“好在咱们尊主慈悲,想来那傻竹子也有些福源,才在黄泉巴巴地哭了近千年,总算是盼来了明空山主为他筑梦。”
他俩言语间,那吃饱喝足的怨婴似乎又长大了一些,薄弱的襁褓盖不住黑黢黢的怨气。
河妖并未遁离,她方才起就怔怔听着书生与人对话,只是不知那人现今在何处,她突而转身将手中的怨婴举给乘黄。
“竹……”
“给我的?”
乘黄诧异,却不由自主地接了过去:“你可有事求我?”
奈河河妖用力点了点头,吱吱啊啊露出了半截鬼舌。
果然,她是有冤要诉的!沧海心里总算有了数。
“我是来自明空山的接引使者,你可愿随我一同归山,让明空山主为你俩化解俗世孽缘。”
乘黄说罢,掏出临行前三哥交与他的桂竹信物,那是一支竹笛,坠着一块璞玉,上面写着一个“扈”字。
正值此刻,凌空飞来一柄宝剑,伴随着老掉牙的呵斥:
“妖孽!哪里逃!”
玄宗仙门的大师兄紧跟其后蹦了下来,接住剑柄的同时又耍了两朵剑花,这才哼哧用力,向小城隍刺去,那蠢劲简直难以言表。
看在沧海眼中,是又贱又衰。
“嘚瑟样,少不得教你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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