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这是本宫的决定。”兰解语说完,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黑衣人对兰解语的命令不敢质疑,施了礼后就退出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轻微晃动,赶车人的抱怨疑惑声也传了出来。
兰解语松松躺在垫子里,直勾勾看着车顶——她,有些不像她了。
当真会布母皇的后尘吗……
母皇——你告诉解语,到底下面的路要怎么走。
【女皇陛下万万岁】
春光正好。
松松散散落了整个院子。
兰解语懒洋洋躺在凉亭里的软榻上,手边是小檀桌,上面还以红泥小炉温着一壶热茶。
沁人心脾的茶香飘散在亭子里,在这么一个暖洋洋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
箫离兮被人叫来的时候,就看见兰解语四仰八叉睡着午觉。
“公主。”
“唔……”兰解语支开眼睛,眨巴眨巴,“啊,离兮,坐吧。”
“是。”永远一本正经的箫离兮坐在檀桌旁的椅子上。
兰解语小小打了个哈欠,眼睛上下一瞄,落在他包扎得像馒头一样的手上。
“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箫离兮下意识将手臂往后挪了挪。
兰解语挑挑眉,突然微笑着问:“离兮,你跟我多少年了?”
“回公主,十年多了。”
“这么久了啊……”兰解语翻身坐起,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笑眯眯的撑着下巴,抵在檀桌上,“离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有,你也有。秘密只要不说破,哪怕尽人皆知,都算秘密。当自己能守住这个秘密时,就会觉得很安全,反之则是随时会为自己所隐瞒的事情付出代价。”
箫离兮动了动下唇,有些明白兰解语今天找自己来的目的了。
她说的没错,当秘密还是秘密的时候,就不要捅破,那么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否则,一旦公之于众,所有的装傻充愣都救不了自己。
敌人从朋友,被迫变成了真正敌人,这一点,连自己都无法决定。
“十多年前你跟随父君,是父君让你陪着我。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初那个你,我早却不是当初那个我了。”兰解语好无奈的叹气再叹气,又有些咬牙切齿:“到底是哪个混蛋说你是我影子的!我会找你这种死板的男人做影子么!要找我也找能扒拉的美少年啊!”
箫离兮在心里直翻白眼,心想不就是你那个伟大英明的父君么。
兰解语凶巴巴的吼完,转而又变了一张脸,一本正经的看着箫离兮,“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影子,从来都不是。”
眼眸里的她,刚刚睡醒,头发蓬松,样子暖洋洋的像最无害的少女……
箫离兮倏然闭上眼,再睁开时,清冷一片:“公主的话,属下谨记了。”
兰解语傻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离兮,你还真……好吧好吧,本宫刚刚说的你就当没听见。话说这么多年了,离兮你怎么还是正经到让本宫捉弄都捉弄不来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