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辉抚我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色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熙脸色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熙跳舞,席熙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色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枝语宣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色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熙的师傅看着席熙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