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地捏了一把身边胡娘的柔软之处。
胡娘乙道:“不信,上将军哪来的冼姓的小舅子,讹我们呢。”
“你们懂啥?知道碎叶公主不?”冼大郎受到了激将面子上挂不住,信口雌黄地将今天巧遇的裴小娘扯到嘴边,“碎叶公主是我家的常客,管我阿母叫师长,喊我兄长,她是上将军快要过门的妻子,上将军的聘礼都往我家送呢。他不喊我小舅子行么?”
“哦?真的?”胡娘乙的眼珠闪着狡黠的目光。
“骗你作甚?没听出我的口音是长安正宗的唐言么?再说,若非有这个身份,大郎我哪来白花花的迪拉姆到此享受?”
胡娘乙向胡娘甲使了一个眼色,胡娘甲抛了个媚眼,端起案桌边的一杯酒含入嘴里,竟喂向洋洋自得的大郎。大郎抱着胡娘迎接美人恩,舒爽得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连胡娘乙出门他都没注意到。
与胡娘乙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栗特大胡子。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冼大郎不满地看着这名不之客。
大胡子笑道:“鄙人孜碌碌,是这里的掌柜,承蒙大郎的惠顾,让敝店蓬荜生辉。”
伸手不打笑脸人,冼大郎随便地应付了一番。
“听说郎君是上将军的故人?说实话,如果不是上将军对我们这些商人照顾,哪有今天的富贵。既然你我有缘,今天的帐由我付了!”孜碌碌大方地笑道。
“哦?那敢情好!”冼大郎不知客气为何物,在长安之时他都不知道厚着脸皮赖了多少帐,难得有人请客,他当仁不让。
“好,果然爽快!”孜碌碌拍拍掌。胡娘乙很识相地端上了一壶酒,给两人斟上。
“我们交个朋友!”孜碌碌端起酒杯敬向冼大郎。
大郎仰头尽饮,张嘴哈道:“好烈的酒,实在是好酒。这就是掌柜的不对了,我进来时为何不用此酒来招待我?”
孜碌碌苦笑道:“大郎有所不知。唉,这酒虽然好,可是到此的客官们都没这样的口福了,这酒,唉,恐怕得倒在宁远城城外。”
“倒掉?何解?”冼大郎疑惑地看着孜碌碌,等待他的答案。
答案与李怀唐有关,数天前,上将军府传出命令,全城封闭了三个城门,进出城的居民商旅均须从南门出入,货物的进出一律严格盘查,属于被列入临时违禁品的一律没收。
“酒也算是违禁品吗?”冼大郎随口问道。
“呵呵,那就得看什么酒了,本来不也不算,只是上将军突然出了什么战时紧急令,烈酒无端端就成了违禁品,任何人不准私自拥有,必须上缴。可怜我一早定的货物刚好遇上禁令,入不得城,酒商不愿冒被没收的风险进城,要我出城付款提货。可明知是要被没收的,我哪里会付钱给他啊,还不如让他倒掉好了,最多损失定金而已。只是可惜了,唉!”
冼大郎附和叹息道:“嗯,实在可惜,运到城里的话不知要赚多少倍的钱。”
胡娘乙适时插口:“咦?这个,不知大郎可有办法?回去和上将军说说让我们的商队进来不就成了吗?”
“对啊!”孜碌碌恍然大悟状,双眼带着期盼色看着冼大郎。
“我?我帮你们?”
孜碌碌笑道:“大郎不会白忙活的,如果大郎为我拿到入城免检通行条,我愿意支付大郎一千个迪拉姆。”
“一千个?”冼大郎两眼冒光。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利益足够大,冒险践踏人间的律法又如何?
“好,我干了!”冼大郎拍案而起,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
孜碌碌欢喜不已,不过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大郎可有把握?要知道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冼大郎不屑道:“我阿母是上将军倚重之人,没有我阿母,谁来替他养蚕?他或许会拒绝我,却不会让我那娇滴滴的妹子伤心。总之,我的手段多得是,掌柜的就安心在此等候我的消息。”
一番义正辞严的分析,直让孜碌碌与数名胡娘点头不已,然而,大郎的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么,掌柜是知道的,人情归人情,这礼数却不能少,上将军府那里,我总得需要打点打点什么的,呵呵,你懂的。”
“哦,对,对,懂,我懂。”孜碌碌讪笑着,示意胡娘乙取礼数去。
礼数是两百枚迪拉姆,被呈在大郎的眼前。冼大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迪拉姆,喉咙直咽动。
孜碌碌笑道:“只要大郎拿到入城通行证,我另外再付一千个迪拉姆以示谢意。”
“一言为定!”冼大郎自信心爆棚。不知情的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肯定不会怀疑他自吹自擂的身份。
冼大郎走了,带着满意带着两百枚闪闪光的迪拉姆走了。刚刚热闹的上房里,孜碌碌露出了冷峻的神色,对胡娘乙道:“派人盯着他,看他是不是去了上将军府!”
“是!”胡娘应命而去。
孜碌碌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将希望寄托在冼大郎的身上是抱着万一之侥幸。不过他确实没有办法,李怀唐的严令打乱了他的计划,一百个装载特殊货物的木桶被挡在了城外,无法入城。没有这百来木桶货物,他孜碌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配合兵临城下的大军破城,而时间不等人,很快战争就会爆,过不了两天,唯一敞开的城门就要关闭,同时将他的希望关闭在城外。
焦急的等待中,胡娘乙带回了消息。冼大郎确实是往上将军府的方向去了,只是无法确定他是否进了门,跟踪之人在那里丢失了目标。
“嗯,看来他八成是进了上将军府!”孜碌碌自言自语。
当夜,上将军府府邸外贴着的一张布告被撕掉,上面盖有上将军的印章,还有上将军那歪歪斜斜的亲笔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