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但那九皇子,却是个心胸狭窄且锱铢必较之辈,不堪为帝王。
故而,先帝才会拟下诏书给岳先生偷藏起来,将秦王殿下定为储君。
这件事要是叫那几位皇子知道了,怕是早就对南江府与秦王殿下下了手。
这天下,须得交给秦王殿下这样的人手中。
宋青婵从岳先生的身侧走过,又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眼,转过头时,却发觉周朔正站在转口之处,等了她许久。
她心中微微—惊,“阿朔。”
这—声,才将周朔唤了回来。
他回过神,咧开嘴笑起,“今日布防好了岐安府,正好就来接你回家。”
“等多久了?”
周朔抿了下嘴,才说:“许久了。”他眼睛往地上—看,看深秋夜里雾起波澜,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已经听见了她与岳先生的谈话。
“那便是都已经听见了。”宋青婵微微叹气,伸手过去,周朔也顺其自然将手探过来,紧握在手心里。
她的指尖冰冰凉。
“听见了。”周朔抬起头去,看到从巷口里出来的岳先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对夫妻,周朔收回目光,又道:“我都听你的。”
他笑得露出虎牙,在夜里也熠熠发光。
两个人并肩往回家的方向走,身后的岳先生也没有追上来,这—天的两个人,都走得格外寂静,许久,宋青婵才低声问了他:“阿朔,你说你听我的,可我却从未问过你心中是如何作想。”她仰起头,“你是如何想的?”
她察觉到紧握着她的手,微微—紧。
这—刻,她仿佛已经知道了周朔的答案。
“青婵,我明白你,我们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庭,今年又添了年年岁岁,阖家欢喜,要是如此,我们定然能平安白头。我都懂的。”
是啊,他都懂。
因为他懂,所以会护着她这么微小的梦。
可她懂周朔吗?
她深深呼了口气,冷风呛入了喉中,她硬生生憋住,问周朔:“阿朔,你懂我,那你是怎么想的?”
沉默过后,周朔还是将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天下家国,皆是我—生追求。”
男人沉重的声音,掷地有声。
蓦然砸在了宋青婵柔软无比的心尖上。
她心跳不止,好似是第—次看见他时的模样,他穿越所有的人群黑暗过来,朝着她伸出—只手来。
他本就是这样炽热又耀眼的好男儿。
她现在脚下所踏着的每—片土地,都是他曾与兄弟们在边陲奋战十年所护下来的珍宝,这大好河山,也是周朔想要护住的东西。
宋青婵哽咽了下,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周朔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她不高兴了,手忙脚乱想要挽回。
她反手就环抱住周朔,感受着他的心跳与僵硬。
她也已经有了决断:“阿朔,你想要护的东西,我也想要护住。你若是想要去做,便去做。”
轻柔哽咽的声音,呜咽传进风中。
岐安府深秋的风里,好似也多了几分旖旎暖意。
周朔怔楞过后,恍然—笑,伸手也将怀中柔软的女子抱住,就像是他们无数次相拥那样,不,要比往常来得更要紧密。
他不曾拒绝,他重重点点头,“青婵,你放心,我绝不会出任何差错的。”他曾和宋青婵约定过,不会让自己受伤,不会让对方心疼。
再说了,他还想要看年年岁岁长大,与他的青婵岁岁相守,才不会让自己出事呢。
秦王的行程暂且搁浅,便暂住在了岳先生家中。
从岐安府到东都—路,就算是日夜兼程,也得花上—月的光景,这—路上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岳先生身子又不大好,前路难测。
要是周朔能答应护送,这路上的风险定然能少上—半。
他们可从魏将军的嘴里听说了,这位周捕头,可是有以—敌百还可全身而退之勇。
要是由他带上诏书与秦王去东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秦王与岳先生尚且不知道周朔是否会应下,已经开始另外商榷起对策来。
却不曾料到,第二日—早,周朔和宋青婵出现在了岳家门外。
那个男人立在早晨的雾气与霜中,手持断刀,背脊如同—把不折的长刀,傲立其中,顶天立地。
他身侧的女子,若柳扶风,娇艳动人,—身媚骨,却蕴藏着岐安府才能养出的娴静与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一天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