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除夕夜惊魂（1）

   石玘在衣柜中一番摸索，找了件宽大的袍子递给关子阳。

    “喏，换上吧。”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石玘暗道不好：“糟糕，我爹回来了。”

    说着就将关子阳推进了衣柜，着急说道：“我爹武功高强，你一定不可以发出一丁点声音，最好呼吸也省了，不然会被发现的，我帮你引开我爹爹。”

    石玘刚以关上衣柜，门也被推开了。

    “玘儿？你在爹爹房间干嘛？”

    “爹，我是来道歉的……”石玘委屈道。

    “你喝酒了？”

    “嗯。”

    “还喝了不少，你这孩子，我说过不准你喝酒的，可是关家娃子逼你？”

    “爹，关郎君对我好着呢，你不许这么说他！”

    “你这孩子，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石琨一脸宠溺。

    “爹爹，你随我去外面走走吧，我想醒醒酒。”

    “现在不行，你让小梅陪你去，今晚爹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见。”

    石玘嗲嗲地道：“爹爹。”

    “不准胡闹！”石琨语气瞬间充满了怒气。

    “我说了爹今天要见客，你马上给我出去。”石琨的语气严厉至极。

    石玘偷偷回头，发现这么久了关子阳也没被发现，心下稍安。

    石琨虽然平时十分宠溺她，可是当他以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时，她也不敢在触霉头。

    只好祈求爹爹早点见客，她在进屋来接关子阳了。

    石玘走后不久，关子阳在衣柜中大气也不敢出，忽然听见了房顶上有脚步声。

    接着，那声音又出现在了大门外。

    一个极小的声音传来：“下官参见汝阴王！”

    汝阴王？

    这是石琨在赵国的爵位，他投降东晋后，已经降为了候。

    还在称他为王的，便只有他们赵国的旧臣。

    “姚将军请进。”

    关子阳暗道：“姚将军？难道是姚襄姚苌两兄弟之一？他们不是随殷浩北伐了吗？怎会有出现在建康。”

    两人在卧房相见，居然被关子阳凑巧撞见……

    关子阳运起先天之气，摈住呼吸，石琨武功再高，只要他没有突破圣人桎梏，便决计发现不了他。

    关子阳凝神细听。

    两人在屋中案前坐下。

    石琨道：“姚苌将军，你终于来了，本王盼你良久啊！快给本王说说你是如何得来建康？”

    “回禀王爷，那晋国主帅殷浩，命我和兄长率领咱们的3000羯兵镇守梁州，脱离了晋国大军，我才得机会秘密潜回建康相见。”

    “那殷浩当真愚蠢，豫州刺史谢尚千方百计不准我的羯兵过江，还让我羯族勇士助他北伐秦国，起到监视作用，殷浩居然让你们单独行动，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我听说王爷现在颇得太后赏识，官局黄门侍郎，可以自由出入显阳宫。侍奉太后？”

    石琨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我乃赵国王爷，高贵的羯族血统，那褚蒜子即便是美若天仙，在我眼中，不过一直两脚羊而已！”

    石琨听闻姚苌说‘侍奉太后’，心中不快，自己委屈求全，谄媚与太后这么久，心中确实憋屈。

    姚苌忙道：“王爷消消气，但是王爷若想重兴赵国，再称天王，需得您再忍耐一阵子，

    咱们缚了褚蒜子这只两脚羊，再绑了小皇帝司马聃，到时候挟天子太后以令天下，掌权篡位，将这大晋天下改姓赵！”

    “姚将军放心，这我自然之道，那褚蒜子寡居多年，多情的紧。

    已经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过得几天我再陪她做上几天露水夫妻，她便对我言听计从。”

    姚苌叹道：“王爷英姿非凡，这江东才俊虽多，亦无一人能入褚蒜子法眼，王爷如此轻而易举便得到太后宠信，这不是天助我大赵吗？”

    石琨又道：“除夕之夜，建康百官朝会，就是我行事之时，你回去传我命令，将3000嫡系羯兵，屯驻江北，到时候我这边一声令下，你们即可渡江，直奔采石渡口，然后进京助我大业！”

    “如此甚好，不过王爷虽然武功盖世，但您孤身在建康起事，只怕危险重重，要不末将传话给兄长之后，即来建康助你。”

    石琨哈哈笑道：“这倒是不用，这建康我已经摸透了，对我有威胁的莫不都是一方藩镇，这诺大一个健康城，根本就是些酒囊饭袋。”

    “王爷，我听说乌衣巷中，王谢两家在此，只怕您……”

    石琨又朗声笑道：“‘陆家剑，顾家刀，二王弓法世无双；桓家拳，谢家腿，司马皇家掌八方……’晋国的儿歌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些大族真正的高手，都不在建康！”

    “唯一对我有威胁的，就只有王家一把老骨头王正，谢家告假在家的谢奕，以及隐居东山的谢安。”

    “王正气息虚浮，恐怕大限将至，已经不足为虑，谢奕的功夫我也试过，虽然有两下子，不过还不足以挡我。”

    “至于谢安，我已经安排两日后与他相见，到时候借机清谈，我再试试他的功夫，做到万无一失。”

    姚苌叹道：“王爷做事果然滴水不漏，不过我听说晋国出了个庶族少年高手，叫什么关子阳，如今就在建康城中，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考虑？”

    石琨哈哈一笑：“确实有这么个英杰，不过他即将做我的女婿，哈哈哈，他不过是个庶族，待我事成之后，许他高官厚禄，他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末将佩服，王爷大才！”

    关子阳听得一愣。

    狗东西，居然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安石公说的：‘你未免也太小瞧晋国世家的底蕴’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道谢安已经识破了他的计划？

    姚苌又问道：“只是这显阳宫中有司马家的羽林卫，传闻晋国500羽林卫的降龙阵法，可挡圣人，不知是真是假。”

    “那褚蒜子最近对我赏赐颇多，我又任职黄门侍郎，羽林卫虽然不由我调动，但也要听我管理，我已经散尽纳士，招揽到不少愿意随我起事的羽林卫。”

    “而且还招揽不少流民死士，到时候会随我杀入显阳宫。”

    “500羽林卫自相残杀，降龙阵法根本就发动不了，就会被我逐个击破。”

    “除夕之夜，你和你兄长随我里应外合，这建康何愁不得。”

    石琨又激动道：“天下终会回我之手，今日姚将军来见，你我兄弟二人痛饮一番，待得了江南，愿平分天下江山，我与你兄弟二人并肩称王！”

    姚苌大喜，连声称谢：“王爷放心，除夕之夜，我与兄长必定率领3000羯族勇士，杀进建康，助王爷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