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52年,关子阳到建康的一个月前。
淮水北岸。
汝阴王石琨屹立江边,眺望淮水南岸,虽然看似荒芜,不过点点炊烟缭绕,竟是一片安详景象。
这时,副将姚襄匆匆赶来:“汝阴王,过了这淮水,对面便是大晋国土,如今这北方已无我等立足之地。”
汝阴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大赵内乱,前秦与前燕先后崛起,分治函谷关以西,虎牢关以东,又有叛贼石闵割据邺城,常山一带,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想不到我堂堂大赵国,短短两年,就落得国破家亡的惨境。”
姚襄道:“王爷莫要气馁,如今我们还有一条路,便是过江降晋!”
石琨脸色一变:“我乃羯王石周曷朱后裔,石家高贵的血脉,岂能去降那汉人羔子!”
“可是前秦氐族,前燕鲜卑皆是好杀成性之辈,判贼石闵与我羯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在这北地,只有死路一条啊!”
“难道降了晋国,他们还能留我一命不成,死在我手中的汉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见石琨松了口,姚襄忙道:“晋国自称礼仪之邦,一向是缴械不杀,优待俘虏,王爷堂堂一品境高手,那晋国摄政太后褚蒜子哪有不动心之里。”
“晋国与咱们赵国,还有前秦、前燕不同,晋国拥有家族血脉武学的可不仅仅王室!”
石琨道:“哦?你的意思是?”
姚襄虽是羌族,随父归顺后赵,但是在父亲姚弋仲的教导下,与他弟弟姚苌自幼就读汉书,接触汉学,对东晋甚是了解。
于是向石琨解释道:“晋国偏安江左之后,便是‘王与马共天下’的门阀政治,桓温平蜀之后,占据东晋的半壁江山,朝廷皇室与其他各大家族都对他甚是忌惮。”
“像王爷这等一品境高手,东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褚太后一向惜才……”
石琨眉头一皱:“可让我屈服于褚太后那两脚羊,心中实在窝火!”
姚襄又道:“他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只要王爷能取悦晋国,得到信任,咱们未必没有将江南据为己有的机会……”
石琨听后一喜:“好,我已是我们羯王石氏最后的血脉,便依你之计,如若这能得到江南,你我兄弟并肩称王!”
姚襄道:“王爷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涉险,那东晋朝廷颇有几个聪明智者,我先派我二弟姚苌做王爷使者,去探探晋国朝廷的口风。”
几日后,作为汝阴王使者的姚苌便出现在了东晋早朝之上。
殿内,9岁的小皇帝司马聃端坐龙椅,而他一旁的便是当今的摄政太后褚蒜子。
褚蒜子虽为太后,却也不过才28岁。
褚蒜子问道:“使者姚苌,听闻你与令兄姚襄扶保汝阴王南逃,想归顺于我大晋?”
“正是,先主石虎,滥杀暴政,导致羯人与汉人积怨日甚,而且搞得后赵也是名不聊生。”
“汝阴王石虎早有归顺之意,不过只因仇怨太大,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石琨降晋,最大的问题就是羯人与汉人的血仇,姚苌一上来就先反客为主,自己将这怨仇说出来,待会大臣们商议的时候,便显得轻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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