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补齐之前的亏空,用的时间花的力气自然比平常人多一些。”
“我听说有身子弱的会做双月子,那就给妹妹做个双月子吧!”周氏在旁边接口道。
“双月子?”邱晨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惊恐了。一个月就如此了,两个月……她还活不活了?
穆老头儿笑的很是刺眼,觑着邱晨的一脸惊恐,慢悠悠道:“两个月……就不用了,再加十天就应该差不多了。”
“十天?”邱晨脸上的喜色尚未显露,在听到十天下意识地算了下日子后,就又苦了脸。“十天,岂不是过完元宵了?”
穆老头儿这回敛了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道:“十天是初步估计,到十七我会再过来给你诊脉,若是还不行,说不定还要延长几天!这个要看到时候的恢复情况看。……哦,对了,你好像吃的不够,要强健一些,吃得少可不行!”
周氏虽然对京城的灯市也很向往,当相对于小姑子的身体保养来说,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又听到穆老先生说吃的不够,就连忙问道:“哎呀,我每天让人炖一只老母鸡给她的,难道还不够?那再添点儿什么才好呢?”
穆老头儿瞥了邱晨一眼,看着邱晨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微微一笑道:“老母鸡……也不一定只吃这一样,我看着年前送来不少黄羊、狍子、野鸡什么的,用那些个肉骨熬汤,比老母鸡还补的。”
周氏如同聆听了佛祖纶音般,一脸虔诚感激地连连点着头:“我记下了,我就让厨房换着样儿做了给她吃!”
邱晨听了穆老头儿说食少不利恢复的话,这会儿满心想的都是自己是不是错了?为了保持体形,自从生产以后,每天吃的都很少,最初几天确实很饿,过了头几天之后,这些日子倒是不觉得饿了,只是身体一个月了还没恢复……她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审美和坚持?
心里纠结着这个,邱晨也没注意到陈氏和穆老头儿说了什么,等听到周氏叫她,她才发现穆老头儿已经走了。
“唉,你每天的鸡汤是不是没吃完?”周氏温厚爽直,缺不代表是傻子,刚刚穆老头儿一说那话她就想到了原因,只不过她没想到邱晨不是没吃完,而是压根没吃过哪些漂着一层黄油的鸡汤鸡肉!
邱晨憨憨一笑,拉着周氏的手道:“嫂子这是哪里话,偶尔有一两回没吃完罢了!”
周氏盯着她审视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只好悻悻道:“我不管你之前吃没吃完了,以后再吃饭我就跟你一块儿!”
邱晨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而再展开,就是一脸的苦笑了。
邱晨的月子虽然延了期,但身体恢复的也算不错了,至少起身下炕在屋里活动已经与之前没什么差别了。
确定了自己不可反抗地被延长了十天的月子,她就要了热水……仍旧没敢泡澡,让玉凤青杏舀着水冲洗了一下,连头发也洗了一回,再换上干爽舒适的衣服,倒也觉得神清气爽,对变相软禁延长十天的事儿也不觉得怎么难熬了。
她本来就不爱四处应酬交接,有了这个借口,连元宵都混过去了,在屋里可以逗逗昀哥儿,活动活动,还可以跟周氏和丫头婆子们聊聊天,时间并没有太难打发。
初七这日,来的客人不多,只有宜萱宜衡、常佳仪和赵国公夫人容氏。其他人例如唐家和雍王府都打发了人送来了贺礼,人却没到。连梁国公府的李夫人也说过年劳累病了,没能来。倒是派遣了徐姨娘过来了,还带来了三公子秦遥。
因为是年节,阿福阿满没有上学,林旭也没有出门,秦遥就交给林旭接待,宜萱宜衡的几个孩子则跑去跟阿福阿满和俊礼玩耍去了。
来客不多,又都是亲近的,也没去花厅,就在邱晨正房东次间的榻上支了张花梨木的方桌,围坐下来,孩子们则被安排在了外间的小花厅,给他们单独摆了一桌,由着他们闹腾说话去。
一顿饭虽说没有鸦雀无声,却也没有大声喧哗,很快吃饱喝足,常佳仪因为家里有事率先告辞,紧接着宜萱宜衡姐妹俩也一起告辞离开,周氏去送两人出门,屋里就剩了赵国公夫人和邱晨两个。
赵国公目光扫过,她跟来的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就垂了手退了出去。邱晨这边也点了点头,承影青杏带着几个大小丫头也退到了屋门外,并将房门关上。
容夫人似是低头倾听了片刻,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那边来信要快一些,我刚得了信儿,你想必还不知道。”
邱晨摇摇头,然后信赖地看着容氏:“夫人有话请讲!”
容夫人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几乎覆在邱晨的耳边,道:“年前不是说马尔甘斯入藏了么?因为年节,皇上一直未曾下旨,我刚刚得了消息,皇上属意你家侯爷进藏追剿。嗯,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季节,咱们这些汉人入藏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儿。这会儿皇上的旨意还没发出去,你赶紧给你们侯爷传个信儿,让他有个准备……别圣旨到了他完全没有准备,就只能接旨进藏了!”
这话听在邱晨耳朵里不亚于旱地凭空一声惊雷,震得她呆了一瞬,随即大脑恢复工作运转开来,眼圈儿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微微泛了红。
深深曲膝行礼,邱晨郑重谢道:“多谢夫人告知。”
容夫人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也是替你着急才赶了来跟你说,你也别太着急,毕竟没有明发,说不定还有转机的。”
邱晨应着,看容氏叫了丫头婆子们进来,伺候着她穿了大衣裳,裹了大毛斗篷,簇拥着一径去了。
邱晨站在里屋门内,看着容氏一行出了门,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这才慢慢转身,回到榻前坐下。
容氏所说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邱晨比较疑惑的是,容氏为什么要将这种消息告诉她?说两人投契,但毕竟没认识多久,这样事关重大的消息说出来,她就不怕受牵连么?
是了,说这话的时候,屋里可只有她们两个人,只要容氏不承认,谁也耐她不得!
不过,西北如今作战的两条线除了秦铮的南线,就是徐琼的西北线,若是秦铮不进藏,难道容氏就不怕这差事落在徐琼的头上?或者说,徐琼想着秦铮抗旨延了期限,再转而命他进藏,天气也就转暖了……那样不但能够排挤秦铮,还能够独揽入藏彻底评判的大功?
邱晨想了好一会儿,想得脑袋发胀发疼,也没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理清爽,很是有些泄气地摇摇头,暂时将这事儿搁下。周氏转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山鸡汤,她只好先接过山鸡汤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一半,周氏也不难为她,拿着碗叮嘱她歇息,转身出去了。
回到里屋,邱晨还是吩咐备了笔墨纸砚,提笔给秦铮写了一封信,信中没提容氏所说,而是简单地叮嘱秦铮多注意身体,又将自己被延期坐月子的事儿跟秦铮抱怨了两句,凑了一张纸,就封在一只铜管中交给秦礼尽快送去川中。
在容氏目的没搞清楚之前,她不会冒然犯险。容氏所言之事事关军机,她万一写了信被人截了去,谁知道会不会惹出滔天的祸事来。
这件事做完,邱晨就安心回来歇息了,至少在外人看来,帐子中一派安静,会以为她带着孩子歇息了。
躺在炕上的邱晨却没有丝毫睡意,大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绣花帐子,暗暗地琢磨着。容氏所言若是属实,那就说明鸟尽弓藏的故事要上演了。但若所言不属实,或者……她跟秦铮有一个擅动,就无异于自己将自己推上与皇权对立的绝境。
这种时候,与其相信莫须有的消息乱传乱动,还不如放宽心,相信秦铮能够独立面对种种情况自如应对。
何况,若是真有其事,杨璟庸势必会向秦铮示警,并共同应对。别说这会儿杨璟庸势力最弱,哪怕是诚王,这会儿也不会将一个年轻如秦铮一样手握兵权的侯爷折了去。
越想破绽越多,秦铮年前刚刚报捷,皇帝大肆封赏了,不可能刚过了年就迫不及待地催着他去送死。虽然邱晨对景顺帝了解不多,但据邸抄上的信息和一贯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位景顺帝不但不糊涂,不昏庸,还是个难得的心胸开阔志向远大的帝王。若仅仅因为功高盖主一个原因,他不会做那种自断臂膀的事情。
那么,容氏传递的很有可能是虚假消息,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如此作为,并不能取信与她,反而会将双方推到对立面去……
容氏是赵国公夫人,是四皇子福王的舅母,论情面论关系都会坚定地站在福王身后。或者,福王一系已经认识到杨璟庸的威胁,然后开始着手除去杨璟庸最大的臂助秦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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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月的渡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