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记者忍了半天,再也忍不住问出口。“陆大小姐,请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陆雨萱小姐这样对你,你恨她吗?”
这话一出,现场皆静,都竖起耳朵倾听。
陆芷兰微微摇头,面色苦涩而又无奈,“怎么会呢?她是我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会尽量包容她。”
众人嗟叹不已,包容?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啊,同年龄的孩子还在父母身边心安理得的啃老,可她呢?过早的担起生活的重任,为母亲落葬,办的极为完美。
她比陆雨萱也大不了多少啊!
芷兰的话风一转,激愤起来,“只是有一点我不能谅解,她不管怎么羞辱我,我都能忍气吞声,但家母受了一辈子的苦,去世了还要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百般辱骂,我只要一想起这些,心就痛的受不了。”
悲怆之情油然而生,众人不停的摇头叹息,陆家本是错,陆雨萱更是错上加错。
死者为大,生前再多的恩恩怨怨,也该随风而逝,陆雨萱却连个死人都不放过,这才是最让人垢病的地方。
但陆家家大业大,在S城一手遮天,平常人不敢惹他们。
只有外地的记者义愤填膺的指责,本地记者保持沉默,渭泾分明。
一个本地女记者柔声安慰,“陆小姐,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了……”
汽车喇叭声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车牌号是77520。
“咦,这是陆夫人的座驾。”
S城的人都知道,这是陆振声送给爱妻的结婚二十周年的礼物,车牌是明晃晃的示爱。
芷兰微微蹙眉,后背站的挺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部车。
车子徐徐驰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车门打开,陆氏夫妻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振声一身黑西装,齐芬一身白衣,手挽着手,表情肃穆。
记者们面面相视,这是神马节奏?“两位怎么来了?是来参加黄女士的下葬仪式?”
“是的。”陆振声挽着爱妻,一步步走到芷兰面前,“兰兰,我们来了。”
芷兰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这是故意挑衅?还是示威?不怕她妈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吗?
“两位来晚了,家母不愿让任何人打扰她的清静,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的态度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镁光灯闪成一片,咔嚓声响个不停。
陆振声看着冷淡的女孩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兰兰,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很柔和,但芷兰不为所动,始终淡然以对,“如果是教训,那就不必了,前二十年我没有父亲管教,以后的日子也不需要。齐女士,听说你得了重病快要死了,陆先生片刻不离的守在你身边,真是幸福,可惜我母亲没有这样的福气。”
她毫不掩饰话里的嘲讽和鄙视,不屑,还有浓浓的厌恶,但众人并不讨厌,反而很欣赏这样的真性情,这才是真正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