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武娇都怀孕四个月了,她怎么能接受未婚先生子这种事?”
“武娇不会那么想的,我和她之间本来也不是那种非彼不娶非彼不嫁的关系。”
“可是,她的家人呢?还有亲戚、朋友、同学,你叫她在别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离婚带孩子的女人不也多了?没见得就抬不起头吧。”
“刘星辰,原来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我还真是高估了你!”艾萌萌岔气了似的使劲儿捋自己的胸口。
他大声说:“那你呢,你对我负过责任吗!”
僵持许久,艾萌萌转过头去:“反正就是不行。”
他也转过头去,看着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爱着这样一个不懂得珍惜的女人!世上有几个男人会把十年的苦恋都投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就算是审美疲劳也该疲劳好几回了吧!明知道她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他却总是想要她为自己破天荒地改变一次,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不是那样的,他知道自己内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自己太想成为她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就是这个执念害了他,害他到现在!
爱情有时真的会令人抓狂。他拉着她走到宽大的suv旁,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用力推上车门,然后他站在外面抽了一支烟。艾萌萌透过车窗玻璃,一直那么注视着他,他眉峰紧锁在车门外走来走去。七年的时间里,他真的变了很多,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比原来潇洒了,可是他的心却越来越潇洒不起来。
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原来那个酷酷的学长,强大的自尊心被再三地妥协泯灭殆尽,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的一个决定会如此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三分钟后,他带着一团烟味从外面回到车里,他把手臂揽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注视着她:“艾萌萌,我们分期付款怎么样?”
“什么分期付款?”
他说:“我会和武娇结婚,但是,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就去你家找你,行么?”
艾萌萌特别无语地看着他。这就是他所谓的分期付款么?实际上就是找个借口搞婚外恋吧。可是看他那股子认真劲儿,实在不像一个为婚外恋而花言巧语的坏男人,他的眼神这样真挚,他的语句这样直白,仿佛是说全天下的婚外恋都是被逼无奈。艾萌萌闭上眼睛……
他皱着眉注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没有把握,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种态度,也许是嘲弄,也许是讽刺,也许是不屑……反正他觉得她在鄙视他,或许她认为他所说的“需要她”只是生理上的需要,不管她怎么想他,他现在只要她一句话,行,或者,不行。
艾萌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对不起……”
他失望地闭上眼睛,把她搂进怀里。
艾萌萌低着头,眼泪顺着鼻梁一直流到鼻尖,在那里形成一颗透明的水滴,她说:“学长,我们刚才为什么没去撞火车呢……”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
他用手指抹去她鼻尖上的泪滴,然后戳了戳她的那个隐藏在嘴角的小酒窝——那个另他魂萦梦牵的涵容他所有甜蜜和疼痛的魔法门——他心疼地说:“哭什么啊,傻蛋,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的呀,在此之前,先走一步说一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她说:“我们必须分开。”
他的喉结动了动,一阵酸楚被竭力地咽回去:“好了,先不说这个,去吃饭吧,不哭了哦。”
他帮她扣好安全带,抽出两张面巾纸给她,然后发动引擎,踩下油门,一路上沉默地开着车,车里实在太静了,他打开收音机,刚好赶上正午点歌台,有人为初恋情人点了一首老歌,名叫“从开始到现在”,记得这首歌上高中的时候曾经流行过一阵子,他们都知道这首歌是怎么唱的。她降下半扇车窗,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的风景尽量想点别的。这时,音响里流出一个清润伤感的声音: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难道……
忽然间,他把车拐入一个岔路上,停在了道旁。艾萌萌手里夹着半支香烟,讶异地看着他,与此同时,发现他的面颊已经被泪水打湿。他凑过来,抱住她,整个身体颓然地靠在她的肩上,哽咽地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就当是我……是我求你了……好吗?”
艾萌萌怔怔地看着挡风玻璃,一双空洞的瞳孔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