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闫军师试探地问,“那……现在就安排下去?”
“嗯。”苏子折向窗外看了一眼,身子靠在椅背上,凉寒地说,“这太阳未免太夺目了,不让他落下来,我心里不舒服,还是落下来的好,我喜欢没太阳的日子。”
闫军师闻言想起了他在白骨山待的那些年,险些死在那里,那里是常年看不到太阳的,他不再多言,“属下一定安排好,统领放心。”
苏子折摆摆手。
闫军师出了书房,看向京城方向,隔了千山万水,他似乎看到了云迟的休书。若是他为了花颜而弃皇上性命于不顾,那他这个太子大不孝,也就失了天下民心。
任是谁,哪怕堂堂太子,也不能为个女人不要父亲性命。
可是割舍了千辛万苦求娶的女子,也够要了他半条命了吧!
暂且要不了他一条命,要了半条命也好。
青魂传回了话,苏子折没说什么,花颜也再没说什么。
不多时,厨房又重新做来了饭菜,与饭菜一起进屋的还有一个婢女,这名婢女较之玉漱,容貌寻常,性子木讷,没什么出挑之处,扔在人堆里找不出来。但是花颜却看出了她身怀功夫,这功夫怕是不次于苏子斩身边的青魂多少。
她本喝了七天的参汤,胃里空空,却没什么胃口,饭菜来了,她没立即吃,而是盯着那名婢女看了好一会儿,问,“叫什么名字?是苏子折让你过来的?”
“奴婢叫玉玲,是主子让奴婢过来的。”玉玲低着头,声音也木木的。
“抬起头来。”花颜吩咐。
玉玲抬起头,一张脸在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下更显平淡,一双眸子也淡得没什么颜色。面对花颜的视线,没什么多余表情,恭敬却不谦卑。
花颜又看了片刻,笑了笑,“好一个人才,苏子折怎么舍得将你送来侍候我?”
玉玲不说话。
花颜又笑了一声,语气如灯火明明暗暗,“念着昔年的救命之恩,他倒是对我舍得了不少东西,在我这里自杀了一个,又送来一个更好的。”
玉玲垂手不语。
花颜拿起筷子,没滋没味地扒拉了一下面前的饭菜,对她说,“去喊苏子斩来吃饭。”
玉玲应是,转身去了。
苏子斩此时已沐浴完,但并没有打算到花颜跟前,他既不是四百年前的怀玉,也做不回以前的苏子斩,他心中不见阳光,便是外面阳光明媚,也照亮不了他心里半分。
他在花颜面前,发现不知该如何做,才不会出错。
他拿不准,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惹她一再动怒。
玉玲过来喊,立在门口,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声音木木,“二公子,夫人请您过去吃饭。”
苏子斩转身,瞅了玉玲一眼,他带来的人里,没有女子,清一色的护卫,自然没法让人近身侍候花颜,苏子折给人,他自然不能替她推回去。不过,苏子折到底念着昔年她的救命之恩,或许还有什么旁的心思,给的人也不会害了她。
他点头,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他迈进门槛,便见花颜似乎没什么胃口地在扒拉着饭菜,面前的几个菜碟被她扒拉个遍,也没见吃几口,他脚步顿了顿,走进来问,“饭菜不合胃口?”
花颜神色郁郁,“苏子折不是人,知道他的毒辣心思,我便吃不下。”
苏子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没接她的话,对玉玲吩咐,“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开胃菜,让厨房再做几个来。”
玉玲应是,转身去了。
苏子斩在玉玲离开后,低声说,“他能捏住皇上的性命,无非是因为皇上中的噬心蛊,我的血能解万蛊之毒,可以想法子命人装了瓶子里送去京城。这样他便没法子让云迟为难了,你大可放心。”
花颜抬眼,见苏子斩说这话神色平静,在宽慰她,也在真想法子。他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心善。她垂下眼眸,“如今在苏子折的地盘,想必你但有动作,都会被他发现。若是他知道你到如今这般地步,还帮云迟,救皇上,为我守着太子妃的身份,怕是真要一日屠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