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刁缠听着这歌,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李六子的话就在耳边想起:“来,我教你唱,以后想我的时候,你就唱这歌儿。起来起来吧……”
她咬着嘴唇,心里默默地反复嘀咕:“盎,臭男人!你说,要带我回老家的,你说要带我回老家的……”
李六子刨着土坎子的底根儿部,似乎是在家里的地上干活。
他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土地,土地上长着禾苗,绿油油的……他似乎看到了父母在地里劳作,不时回头喊他。
那些自卫团的人围在外面看着土坎子的上方,眼看着裂缝了,大家都四散地往后退。
李六子没有看那些,自顾刨着土。
那土坎子塌下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没有觉察到。
“轰隆隆——”地一声巨响,地上扬起一股尘土,像一片土黄色的云彩,把李六子淹没了。
尘土散去,就见李六子大部分的身体埋在土里头,只露着脑袋和一只胳膊。
李六子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在人群中寻找赛刁缠的影子。
当他看到赛刁缠那惊恐的表情后,笑了。
他用最后一把力气,把手中的镐头撇向土坎子的上方。
镐头撞击到土坎子上面的土块上,又引起一阵塌方。
又扬起一团土黄色的云彩,云彩散去,只留下一堆黄土。
三结巴看着这一切,立马儿来了精神,拎着大肚匣子指挥着自卫团的人:“咻——咻——反,反,反——满抗日,分,分,分——子,罪,罪,罪,罪——有应得!”
三结巴回过头来看着赛刁缠:“咻——咻——盎,还,还,还——想,那,那,那——男人呐,死,死,死,死——了!”
三结巴一把薅住赛刁缠的头发:“咻——咻——不,不,不——管,你,你,你——肚子里的,孩,孩,孩——子,是,是,是——不是,李,李,李——六子的,都,都,都,都——不能留!”
他抬腿,一脚就踢在赛刁缠的小肚子上。
赛刁缠“嗷”地一声捂住小肚子蹲在地上。
一脚踢完,三结巴又薅着赛刁缠的头发,把她提起来,想踢第二脚。
赛刁缠破口大骂:“盎,三结巴,你个王八犊子,这孩子是你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想杀死你儿子呀?”
三结巴一听,愣住了:“咻——咻——唵?我,我,我——的!?,儿,儿,儿——子!?是,是,是——我的?不,不,不——可能!”
“盎,那天晚上,你跑我屋里,干了那事儿后,我就没来事儿(月经),不是你的,是王八犊子的呀?你干了那事儿,还想耍赖呀?!”
身边的自卫团的人一听,“噗呲”一声笑了。
见三结巴向他们瞪眼睛,大家捂着嘴把头扭向别处。
赛刁缠捂着肚子蹲下了,下身已流了好多血,顺着裤腿流到脚腕子上。
三结巴正半信半疑中,突然看见了赛刁缠脚下的血,赶紧喊:“咻——咻——来,来,来——人!赶,赶,赶,赶——紧把她,送,送,送——到,从,从,从——家大院去,找,找,找,找——从四皇上,把,把,把——孩子,保,保,保——住!孩,孩,孩,孩——子没了,我,我,我——要——了你们,你,你,你——们的——命!”
五六个自卫团的人齐大忽上来,抬着赛刁缠往从家大院跑。
侯家大院正房。
侯张氏出月子了,包逸仙过来帮忙,给侯文斌过满月。
包逸仙把一枚小银锁挂在孩子脖子上,嘴里唠叨说:“盎,长命百岁呀,长命百岁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