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嗐!”贵妃大乐:“本宫亲手给出去的东西,还能不知道来历价值?”
但钮祜禄氏著族大姓,她玛法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玛嬷为和硕公主。姑爸爸为太宗元妃,光是她阿玛那辈儿就有八个兄弟在朝中有名有姓。
两个议政大臣,一个辅政大臣。还有内大臣、都统、户部侍郎、兵部参政……
这八兄弟还又有几十上百号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崭露头角的孙子。再加上堂亲、旁支、族人等。
几辈子下来的积累,早就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在金尊玉贵中长大的贵妃娘娘对钱财外物都格外淡然,只重视唯一爱子。常以为明哲保身故,故意将儿子养憨而心存愧疚。
在许多小事上,从不会委屈了他,与他立场相悖。
就像胤俄说的,再贵重的珠子,不也就是个珠子吗?埋怨过,收拾过,这事儿也就过了。
因为他们娘俩坚持,伊凤这夜明珠到底没圆回去。
还被贵妃娘娘拉着手,好一顿语重心长。
大意就是钱财身外物,再贵重也贵重不过孩子去云云。防着伊凤回去打孩子的心思,可以说相当明显了。
伊凤:……
瑚图里宜敏比则羡慕地看着胤俄,小小声说自己以为拥有世界上最最开明的额娘。结果今日一见贵妃娘娘,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十叔真是太幸福了!
胤俄:……就庆幸自家额娘要脸,打孩子都偷偷进行,绝不让任何人知晓。
让他现在能昂首挺胸,没有丝毫障碍地被小侄女羡慕着。
好不容易被额娘代为告假,胤俄才不回无逸斋呢。
叔侄两个直接去了乾西五所,看胤禟启动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商量商量,该怎么起草个文书,把给胤俄的一成定下来。
当然,这是敏敏的主意,还没与胤俄透气。
所以稍后说出来,胤俄还直皱眉,说好侄女与他见外了,都是大哥大嫂太小题大做。
瑚图里宜敏比哪敢跟他说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只嘿笑:“这怎么能叫见外?这叫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更做不了成功的大商人。有些事情,就得在约定之初就商量好了。然后依约而行,少许多不必要的纷争。”
关于这个,胤禟的想法倒跟他一致的很。
知道小侄女自己就凑了四万两银子后,胤禟也把自己的本钱拿出来。
“五,五万两?”瑚图里宜敏比瞠目:“这年月的光头阿哥,都这么有钱吗?这,这都有阿玛五年的俸银了!”
胤禟没好气地瞪她:“想什么呢?光头阿哥到底是个什么待遇,你还能不知道吗?爷这,这也是掏空了自己、额娘跟哥哥弟弟们的所有积蓄,才勉强凑出了这么些。”
算是孤注一掷吧。
毕竟,错过了这三年,他可能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得皇阿玛一个允许了。
所以,当五哥把塞过来整整两万两银票时。他虽然几经挣扎,但最后还是咬咬牙收下了。还拿了额娘的所有私房,弟弟攒了好几年的压岁。
瑚图里宜敏比踮起脚尖,努力拍向胤禟肩膀:“九叔别难过,咱们小爷俩好好干。争取让这些银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
“保证不但不让宜妃娘娘跟五叔、十叔、十一叔亏钱。到时候,所有人都羡慕他们高瞻远瞩。竟然早早的,就上了咱们小爷俩这艘宝船。”
胤禟重重点头:“对,咱们小爷俩好好干。先拿那个粉条厂子练手,等攒些相应经验,咱们再一点点铺排。”
“嗯嗯嗯。”
瑚图里宜敏比认真点头,叔侄两个彻底达成一致。
只是回头找伊凤抵押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那夜明珠虽然价值或者不止两万,但在商言商么!哪有商人做无利可图生意的?所以,只抵押一万两。看着母女情分上,利息可以少点,一年只要五百两。
根本找不到第二个非当铺抵押处的瑚图里宜敏比:……
只能无奈屈服,一手交钱,一手交夜明珠。并妥善保管好收据,连连嘱咐她额娘,可千千万万保管好了。很快,很快她就会拿银子来赎的云云。
伊凤乐:“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啊,且好好准备去吧,把相关资料都查好了,人手啊、货源都准备准备。打有准备的仗,才更有机会赢……”
额娘小课堂开课,敏敏立即侧耳细听。
特别全神贯注。
伊凤见她上道儿,也就尽可能地多传授点经验。
横竖皇上给胤禟规定了各种条条框框,却没对瑚图里宜敏比有任何约束。那,不就是明晃晃的漏洞吗?
当然不能浪费了。
伊凤积极帮小女儿补课,当编外指导员。
宜妃呢,则万千嘱咐儿子。
一定一定不能骄傲自满,得多听敏敏意见。一则孩子聪慧,心眼多。二么,就是人家有你大嫂在后头出谋划策。
若非如此,宜妃娘娘就算再怎么支持儿子,也断断不会拿出全部身家。
胤禟最佩服他家大嫂,闻言自是忙不迭点头。
连最后的份额分配,都是两人分别拿四万两,各占四成股。胤俄占一股,胤禟那多出来的一万两算胤祺跟胤禌的。
一共十股,总计金额十万两。
可是不小个摊子了。
以至于胤禔每天担忧小女儿人身安全。直到把她身边伺候的,除了乌日娜之外的所有人都替换成练家子。自己但有空闲,也得往来接送一二。
如此,原本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直郡王变得更不勤奋刻苦了。
气得康熙三天两头找他谈心。
胤禔也不恼,老老实实听训,认认真真保证。然后好几天,依然故我。康熙再说,他就哀叹:“果然,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
“儿子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守在悬崖边的鹰。既迫不得已地要锻炼小鹰飞翔,又时刻担心她受不住掉下来。真是……少看一眼,都觉得不放心。”
万般慨叹后,就以己推人,感谢皇阿玛这么些年的疼爱照顾云云。
总能把康熙说到愧疚。
若不是当年……
好大儿何至于膝下空虚,至今只得两个女儿?还这般眼珠子似的盯着,护着,唯恐有丝毫闪失……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康熙能做的就只有纵容、纵容再纵容。
每次批评都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到最后没准儿还有些赏赐。就这,太子跟四阿哥还排着队地安慰,唯恐他受了丁点委屈似的。
四阿哥便罢了。
至少康熙二十八年,孝懿皇后薨的时候,曾在直郡王府上住了月余。
四阿哥对直郡王夫妇万般尊敬,跟福珠格格叔侄情深。甚至两府还比邻而居,在直郡王按时上朝时,哥俩常一道往返。可太子……
早年一直跟直郡王剑拔弩张,后来又不停被对方正曲为直怎么也?
咳咳,总不能挨怼有瘾吧?
索额图万千忧虑,索额图痛心疾首。可惜他对太子的影响力越来越低,官职也迟迟不能恢复。还时不时地,要被那些清欠时遭到他拖累的老亲王、老觉罗们围追堵截。
只能徒呼奈何。
偶尔上上香,求长生天保佑,让太子爷慧眼如注,别被直郡王给骗了……
而事实上,从开始的担忧到被爱女抓了壮丁,直郡王可忙了。
弟弟没怎么出过宫门,女儿连换牙的年纪都还没到。这么俩年纪小、经验浅的凑一起,铺排这么大摊子……
简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险到不能再险了。
为防相当于自己十年俸银的巨款生生打了水漂,胤禔只好事事帮衬着。从买庄子,再到选人、建厂等,处处跟进。保证在既不喧宾夺主甚至大包大揽,又全程掌握动态,不让任何人真的占了弟弟跟女儿的便宜去。
还得提防两人自尊心重,为证明自己而拒绝帮助。甚至怀疑他想抢班夺权,有意架空两位小东家等。
那叫个殚精极虑啊!
当年从征,打噶尔丹的时候都没这么上火。
等庄子买好,路铺好,厂房也都盖好。万事俱备,只差秋天收土豆的时候。胤禔觉得自己都清减了至少十斤,脸也不知道黑了多少。连随扈秋狝事,都因为不放心爱女给婉拒了。
连敏敏那个小没良心的都觉得过意不去,给他包了个大大的红封。
胤禔大为感动:“不容易啊,本王居然在你这个小貔貅手里见到回头钱了啊?”
瑚图里宜敏比笑:“女儿又不是没有心的,岂能不知道阿玛辛苦与担忧?这些日子,多亏阿玛了,也多谢阿玛。旁观了这么久,您该相信女儿跟九叔的能力了吧?”
“接下来,就都交给我们吧。”
“您放心,费了这么多银钱与心力,我们肯定慎重的。马上,您就能亲眼所见,然后彻底相信小孩子也能做出大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