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胤俄都已经做好了拼命抱住皇阿玛大腿的准备,防止他一个激动把九哥给踹死。结果……
他那好九哥倔强而立,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皇阿玛。
满是坚定,没有半点犹豫退缩。
皇阿玛呢,也没踹人也没骂。平静的喂,好像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天空。镇定到让胤俄有些发慌:“皇,皇阿玛,九哥他……”
“他这想法虽然稚嫩了些,但真一心一意为了咱们大清,为了帮皇阿玛分忧啊!您,您就算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也,也别过于惩罚吧。”
胤俄还表示,如果非要罚,且是体罚的话,那就罚他吧。
横竖他皮糙肉厚,就挨两下子也不打紧。九哥像宜妃娘娘,长得好,万一打坏留了疤还怪可惜了的。
康熙:……
胤禟咬牙瞪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赶紧把嘴给爷闭上!”胤禟低吼,多少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了。不过转身,他就冲康熙无奈笑:“您也瞧见了,这就是个实心眼儿。”
“所有主意,都是儿子出的。皇阿玛若要罚,就罚儿子好了。虽然,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儿了。士农工商,商虽敬陪末座,但商人商业对国朝运转所产生的巨大作用,皇阿玛当深知。”
“远的不说,就是朝廷跟蒙古诸部商业合作后,大清从中赚取了多少利益?又加深多大对蒙古诸部掌控的力道呢?”
明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巨大利益,几乎全面向好的事儿就在眼前。
怎么皇阿玛还不能认真考虑,大力发展呢?
胤禟叹息,心里都跟着直着急。
康熙摆手:“罢了,罢了。儿大不由爹,一个一个的都开始有自己小想法了。成,别说朕没给你机会。就照着你之前说的,等你琢磨出绝无仅有,利国利民且不与民争利的法子来,朕再考虑。”
又,仅仅是考虑吗?
胤禟有些不太乐意。
可皇阿玛明确表示最多这样,还奉劝他要适可而止。否则的话,连这么个尝试的机会都没了。
胤禟:……
罢罢罢,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未来要当大清第一商的九阿哥更得学会识时务。迅速自我开解之后,胤禟麻溜跪下:“儿子谢皇阿玛开恩,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冷哼:“有你们这群不省心的,朕能百岁都是长生天照顾,还敢奢望万岁?”
胤禟陪笑,绝口不提放弃梦想。更不说自己以后专心学文习武,日后像哥哥们一样往六部历练。
气得康熙直跟胤礽嘟囔:“朕倒是瞧着,他能想出个什么好法儿来!”
对此,胤礽可不像他那么乐观:“或者他不成,但加上大嫂呢?皇阿玛可别忘了,老九与敏敏那孩子最为要好。敏敏每提及日后要做大清女版陶朱公的时候,可都说要跟他九叔合伙。”
而大哥大嫂都是溺爱孩子的,从不会干涉孩子的未来发展。只会结合着孩子们的爱好,给与全力支持。
珠珠的名师团,敏敏早已经嚷嚷到人尽皆知的两万两银子本金。
都是明证。
康熙长舒了口气:“幸好朕没把话说满,只答应考虑。老九若真能想出来,还能笑纳了他的法子,驳回他想要以皇子身行商贾事的荒唐想法。”
胤礽:!!!
他阿玛果然还是他阿玛,可您这样,不怕老九老十一路从乾清宫哭到宁寿宫,再哭去太庙么?
康熙微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一脸关切地看着胤礽:“几个小的们都挖空了心思要跟着,保成可有意同去松散一二啊?”
胤礽笑着摊手:“若能与皇阿玛一道,儿子自然愿意。可京中得有人看着,太子妃身边也离不得人啊。她如今四个多月不到五个月,肚腹瞧着比寻常六个月都大些。”
“天气炎热,偏还顾及着腹中胎儿们不敢用冰。看着她,儿子才知道当年皇额娘辛苦,也才知道皇阿玛那时期盼。”
康熙慨叹:“孩子还没生呢,才到哪儿?连个开头都不算。孕育一道关,生产生死劫。都闯过了,育儿辛苦才刚开始。婴儿脆弱,得处处小心。”
冷了热了,病了痛了。
稍不注意,前头还鲜活的小生命可能就……
此话多少有些不吉,莫说说了,多想想康熙都觉得不大好。赶紧打住念头,只拍了拍胤礽肩膀:“既如此,京中诸物与太子妃这胎,你就多照应着些。”
“没事儿多往宁寿宫走走,莫让太后宫中有何短缺。也往无逸斋瞧瞧,免得朕不在京中,那几个小的没了点顾及直接淘上天。”
此处点名老九老十。
胤礽含笑点头,也殷殷嘱咐康熙。一路万万多加注意,顾惜龙体。硬把康熙衣食住行都给关注了个遍,疑似胤禛附体。
“儿子以往啊,就是您这参天大树边的小树苗儿,背靠着您,依赖着您,坚信您无所不能,所以一直被您疼爱,鲜少有回馈之举。”
“如今太子妃有妊,儿子眼见要当阿玛了才知,皇阿玛这些年究竟耗费了多少心力在儿子身上。儿子,儿子便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只能从眼下做起,一天比一天孝顺皇阿玛。”
太子眉眼含笑,眸光专注而又真诚。
让康熙透过悠远时光,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连口饽饽都要先举到他面前的幼童:皇阿玛,吃!好吃的,保成孝顺皇阿玛啊~
“保成一直很好,是皇阿玛的好儿子,大清的好太子。朕鲜少夸你,是怕你骄傲自满。但吾儿种种优秀,都牢记在皇阿玛心里呢。”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康熙还随口就说出他多大会喊皇阿玛、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往龙床上画舆图。几岁开始磕磕绊绊背诗,怎么学会的写第一个大字……
听得胤礽又羞又窘又甜蜜。
回到毓庆宫时,还有些神不守舍呢。
太子妃瓜尔佳氏:……
心里都有些发沉,生怕自己孕晚期的关键时候,太子爷多了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心尖尖儿。
结果,好家伙唠唠叨叨的,所说都是皇上对他如何如何慈爱?
白担了好一阵心的太子妃乐:“殿下自幼被皇阿玛抚养教导,感情自然非比寻常。只你们父子都过于庄重内敛,鲜少把心意诉诸于口。再加上……这所以才有诸多犹疑不确定。”
“殿下日后不如多学学两个小侄女?坦荡荡无遮无掩盖,小甜话不断,谁看了都满心喜欢。连弟这个频频被碾压的,都对两个丫头护得紧呢。”
胤礽:……
只想想他堂堂一国储君做那等小儿态,就已经满身汗毛倒竖了。
可,若能与皇阿玛多些温情,少点隔阂。
父子俩一直这么温温馨馨的,直到顺利完成皇权更迭,倒也不是不能偶尔为之。
咳咳。
知道九叔首度跟皇玛法袒露心思就遭遇失败,说好的随扈都被取消后。瑚图里宜敏比忧心忡忡,在小床上烙了一夜的大饼。翌日入宫找她九叔的时候,眼底还有点淡淡的青影呢。
可把胤禟心疼的哟,抬手又给破老十一拳。
打得他哎哟一声,却还坚持认错:“成成成,是爷嘴大舌长胡咧咧,坏了九哥的计划。现在事儿都这样了,说旁的也没用。九哥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就再打我两拳吧!”
胤禟瞪他:“装,再装!爷都没用力,咋就把你这皮糙肉厚的疼这样?去去去,滚远些,爷跟敏敏说说话。”
胤俄惊恐:九哥跟小侄女竟然,竟然有他听不得的秘密了?!
有点抗拒。
但九哥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违背。只能委屈哒哒,一步回头,走的极慢极慢。随时等他九哥一个不忍,好飞奔回来。
呆呼呼可可爱爱的模样,乐得敏敏直不起来腰:“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十叔都已经知错了。九叔,九叔就再给他个机会啊~不然敏敏去了木兰围场,会很担心很担心你哒!”
始终竖着耳朵听的胤俄飞快跑回来:“九哥啊,咱们可是当叔的,得懂事,不能让孩子跟着担心。嘿嘿,这次是弟弟错了,弟弟记着呢,保证再不轻犯。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好歹让孩子安心上路哇~哇哇哇……”
瑚图里宜敏比:!!!
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又没觉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但她九叔气急了,咣咣给了十叔两拳。十叔猝不及防被正中了腮帮,然后,他那颗已经摇摇欲坠许久的大牙宣布掉落。
牙床上的空跟淋漓的血,吓得他嗷一声哭起来。
那一刻,瑚图里宜敏比整个人都懵了。
就听着九叔让人喊太医,十叔还拦着不让。生怕喊了太医,就惊动了皇玛法,九叔两拳打掉弟弟牙的事彻底瞒不住。
向来最讲究兄友弟恭的皇玛法一生气,会把九叔按在条凳上打板子。
可弟弟再蠢,也是自家的。
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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