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还落下了头风之症,印象正经深刻。
陡然被胤禔提及,伊凤也只轻笑:“时候未到,一切如何尚未可知。妾身唯盼爷多加注意,莫无知无觉间犯了甚忌讳。梦,梦中,皇阿玛首次大封皇子,三阿哥被封为郡王。却因在敏妃娘娘孝期内剃头,又从郡王被撸成了贝勒。”
大封皇子?
胤禔立即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盯着伊凤。
可伊凤当时说吐了大半孟婆汤,就是防备他这手呢。果断装成认真想,想到脑袋疼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还赚了胤禔好一波心疼。
大晚上的,还又唤了回太医。
太医隔着帕子一搭上大福晋的脉,就发现对方一息四至,不沉不浮、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柔和有力,简直平脉范本。
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可当太医的么,要想吃饭的家伙长长久久保留,就得学会打配合。
抬手摸上山羊胡,恰到好处地沉吟一会子。再在阿哥爷快急出火星子的眼神里开几幅养心安神的太平药,说几句类似于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福晋此番遭了大罪,需小心将养,万不能劳神费力之类的万金油医嘱。
福晋想要的目的达到,他的赏赐也有了。
啧。
小荷包轻飘飘的,必是银票无疑啊。
有了这一出,胤禔果然不敢再勉强伊凤。只自己阿哥府与畅春园地两边跑着,几天功夫晒成黑煤球。
看得康熙都心疼。
欲给他指个院子,派一两名伶俐宫女,免他往来奔波。
这突如其来的慈爱,把胤禔都给吓跪了。
康熙脸色一变:“怎地你还欲与伊尔根觉罗氏效仿纳兰诗,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先有翁库玛法独宠海兰珠,让乌库妈妈黯然伤神。后有皇玛法痴恋董鄂妃,为其子大赦天下称第一子降世,让皇阿玛跟裕亲王伯耿耿于怀到如今。
皇阿玛可最恨那所谓的专情了。
为了福晋的生命安全,胤禔也不敢点头啊:“皇阿玛这说得哪里话?连舅父自己都有妻有妾有红颜,还有红袖添香。可见那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不过是诗人美好臆想罢了。”
“儿子肩头,可还扛着为爱新觉罗家绵延子嗣的重担呢。只娶一妻哪成?只后院再咋花团锦簇,能与儿并肩而立的也只是皇阿玛给儿选的福晋。”
很是吹捧了一番皇父的慈心与慧眼,成功拍得人脸色和缓后。
胤禔才说起前些日子差点变鳏夫的惶恐:“非是儿子专情,一心恋福晋。而是福晋好好的,儿子后宅才稳,两个格格才不会变成没娘的小可怜。福晋昨夜才唤了太医,儿子暂时真没这心情。等再选秀,您不指人,儿子说不定也得奓着胆子讨要呢。”
因着太皇太后孝期,合该今年举办的选秀被取消。
再办就得康熙三十一年。
既洗清了嫌疑,又多了三年的可趁之机。要是福晋踩着选秀要来的时间有妊,他还能以为保护子嗣安全为由,再拖个三年。
嘿嘿。
胤禔不仅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还以此跟自家福晋讨赏。
十八岁的少年意气风发,灼灼凤眼中满是骄傲与藏不住的深情。曾让她飞蛾扑火,豁出命来给他生阿哥。
也曾让她痛苦纠结,想梦回大清看看,到底是他真荒唐还是被迫,甚至为人诟病。
伊凤不愿意让他发现自己的满心复杂,赶紧扎进他怀里。泪渐渐浸湿了他外衫:“妾身何德何能,值当爷如此?”
胤禔赶紧急吼吼哄人:“好嘎珞你别哭啊,仔细伤了眼睛。”
“那,那爷对妾身太好了……”
“傻,你是爷福晋,爷是你的夫。不对你好,又对哪个好?如若可以,爷宁愿守着你,试试性德舅舅都没做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省得有妾室碍眼,也省得弄出许多庶子庶女来受罪。”
就像他一样,明明武功能力样样不输胤礽。却因为一个庶字,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明明皇阿玛自己也不是嫡子。
再度听到这样委屈哒哒的声音,伊凤整个人都懵了。习惯性摸了摸他头:“爷莫伤心,你还有我跟子们呢!咱们娘几个与你一同共进退,任旁人再好,在我们眼里也抵不住你一根头发丝儿去。”
“以后有我们娘几个陪着你,过往那些不好就忘了吧。”
嗯!
胤禔重重点头,紧紧回抱住她,满心滚烫。
真·求奖励不成,被感动了个彻彻底底。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往来奔波,也笑得阳光灿烂。直到七月初,皇贵妃病笃,圣驾回銮。
皇上令礼部拟旨,欲晋皇贵妃为后。